在镇图书馆查县志时,管理员王大爷对着1966年的档案直叹气:“那年月啊,厂长私扣工人工资,上访的七个代表突然失踪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”他推了推老花镜,“保卫科张广林后来也没了音讯,有人说他畏罪潜逃,可他媳妇直到死都在等……”
李明抱着冰镇汽水猛灌,二氧化碳气泡在玻璃瓶里炸开:“柱儿你说,无头鬼是不是张广林?工牌上的痣和监控里的灰影位置一样!”他突然指着县志插图,“看!废厂平面图的西北角,标着‘职工宿舍地基’,和你罗盘指的方向一致!”
镇魂铃再次轻响,这次带着槐花香。我摸着县志上的厂房平面图,西北角的宿舍地基被红笔圈住,旁边写着“禁言”二字,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的。王大爷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小伙子,上个月有个穿旗袍的姑娘也来查这页,临走时留了块青铜罗盘,说‘七月半前别靠近废厂’。”
手机震动,苏瑶发来张照片:帝豪花园地窖的墙壁上,新出现的血月图腾里,隐约能看见“禁言阵”的纹路。她随后打来电话,背景音是汽车引擎声:“陈宇,我爸说禁言阵是阴山殿的分支手法,专门封喉舌之冤,当年柳如烟的断发就被下过类似的咒……”
子时的废厂飘着细雨,李明的摩托车停在百米外,他举着摄像机的手还在抖:“柱儿,牛眼泪抹了真能看见鬼吧?”他往眼睛上抹了两把,突然指着厂房二楼,“卧槽!有人影!”
我抹了牛眼泪望去,二楼栏杆上坐着个灰影,手里抱着麻袋,脖子处空荡荡的,工牌在胸前泛着青光。镇魂铃与仙骨令同时发热,我看见他腰间挂着串钥匙,正是1966年保卫科的样式。
“张广林?”我掏出爷爷给的通灵玉简,“1966年七月十五,你和七位工友被厂长灭口,埋在宿舍地基下,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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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影猛地转头,工牌上的“冤”字突然放大,他站起身,麻袋里掉出个工牌,正是王老二的。李明的摄像机红光映着灰影的动作,我这才看清,他每走一步,地面就浮现出“还我舌头”的血字。
“禁言阵!”我突然想起县志里的记载,“当年厂长割了你们的舌头,让你们无法申冤!”
灰影发出含混的嘶吼,声音像生锈的铁丝摩擦,他举起麻袋,里面露出半截断舌,舌尖还滴着血。李明突然惨叫,摄像机拍到灰影的手穿过他的肩膀,却在碰到我镇魂铃时发出“滋啦”声。
“李明别怕!”我甩出爷爷给的洗冤符,“这是禁言鬼差,当年被割舌后封在地基里,只能用动作申冤!”
符纸贴在鬼差眉心,他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,我看见他记忆里的画面:七个工友被绑在地基柱上,厂长拿着剪刀站在面前,保卫科的张广林想反抗,却被割断舌头,血滴在工牌上,形成永远擦不掉的“冤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