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想让我们盯着彼此的伤口，却忘了背后的深渊，”他举起染血的残页，上面初代国王的誓言在龙炎中闪烁，“铁砧盟约破裂时，我们各自埋下钥匙，以为能守住和平，却给了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。”

古达啐掉嘴角的黑浆，将染血的骨矛插在篝火旁：“老子不懂什么盟约，只知道霜狼的战旗不能倒向暗影。”他盯着托克战锤上的圣纹，“红皮矮子，你的锤子能砸开死亡沼泽的大门吗？”

托克擦着战锤上的脑浆，发现锤头暗格因共鸣微微开启，露出父亲遗留的刻刀：“能，但需要精灵的月神藤指路，还有……”他看向爱德华怀中的婴儿，“这孩子掌心的纹路，比任何地图都准。”

阿兰迪尔的银叶耳坠罕见地拼出“信任”，他割断最后一根神经线：“暮光森林的根系告诉我，死亡沼泽的黑雾里，藏着比毒烟更可怕的东西——是当年铁砧盟约破裂时，人类国王与魔族签订的血契。”

莉娅突然轻呼，婴儿的胎记吸收了残页上的龙血，竟浮现出完整的铁砧图腾，而图腾中心，正是死亡沼泽的位置。爱德华的龙血吊坠发烫，他想起艾登在永夜堡的冷笑，终于明白为何毒烟会在三方会谈时出现——暗影帝国在逼他们做出选择：是继续互相猜忌，还是直面共同的噩梦。

篝火重新燃起，各族战士背靠背警戒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。古达用战魂血清洗染毒的兽皮地图，托克修补着受损的锻纹，阿兰迪尔用月神藤加固结界。混血婴儿在莉娅怀中安睡，心口的图腾随着呼吸明灭，仿佛在诉说：当毒烟散尽，留下的不应该是互相指责的伤口，而是共同望向深渊的目光。

而在永夜堡，艾登看着水晶球中逐渐散去的毒烟，指尖划过镜面：“哥哥，当你忙着解读毒烟的徽记时，可曾想过，死亡沼泽的血契里，藏着让圣罗兰王室彻底堕落的诅咒？”他胸前的深渊魔核跳动着，水晶球里，死亡沼泽的黑雾中，初代国王的干尸正缓缓睁开眼，手中握着的，正是能让爱德华龙血暴走的弑君者匕首。

帐篷内，爱德华盯着残页上的新刻痕，突然发现父亲的笔迹混在其中：“铁砧重铸之日，混血儿即为锻锤。”他望向托克的刻刀、古达的护腕、阿兰迪尔的银叶，终于明白，所谓三方会谈的毒烟，不过是暗影帝国的开胃菜。真正的考验，是当各族发现初代国王的血契时，是否还能相信，眼前的盟友比过去的背叛更重要。

夜风带来暮光森林的私语，月神藤在莉娅掌心生长，却在接触到婴儿襁褓时自动避开。爱德华知道，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——死亡沼泽的深渊裂隙、铁砧盟约的血契诅咒、还有弟弟艾登的深渊魔核，每一步都可能让各族联盟分崩离析。但至少此刻，篝火的光芒照亮了三张不同种族的面孔，他们眼中的警惕与决心并存，就像被毒烟熏黑的帐篷支柱，裂痕中依然牢牢嵌着各族的符文与图腾。

这或许就是信任的代价，爱德华想着，低头吻了吻婴儿的额头。不是在鲜花与圣酒中建立，而是在毒烟与鲜血里，在每个种族愿意放下猜疑，共同握紧武器的瞬间，才会诞生真正的盟约。而他手中的龙骨残片，婴儿掌心的纹路，还有各族战士背靠背的身影，就是这盟约最坚韧的基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