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口!”苏寒突然暴喝,玉笛不知何时已重新握在手中。笛身上的离火纹剧烈燃烧,映得她苍白的脸如同滴血,“就算他知道所有真相,我也会用这双手,再为他斩出一条活路!”
糖糖的挣扎突然停了下来。苏寒低头看去,只见孩子唇角还沾着妄念果的汁液,却在她说话时,睫毛轻轻颤动——那是护心咒即将完全崩裂的前兆。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城南废墟发现的焦黑鳞甲,与魔尊魔纹上的缺口一模一样,原来一切早有预谋,这婪心城的雾,从来都是为了剖开她藏了十年的伤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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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亲,痛……”糖糖的声音像碎掉的琉璃,小手无力地抓住她衣襟,“这里……这里好像有火在烧……”
苏寒低头,看见孩子胸口正透出微光,那是墨渊的魔核在与妄念果抗衡。十年前她用苏寒山庄满门性命为糖糖换的十年平安,此刻正化作最后一道防线,在魔核与妄念果之间拼出一条窄窄的缝隙。而缝隙中,她仿佛又看见墨渊临终时的笑,那么温柔,又那么凄凉。
“阿寒,别恨苏寒澈,他只是怕了……”镜中墨渊的虚影突然浮现,“真正的敌人,从来都不是人心,而是这永不停歇的欲望……”
魔尊的攻击就在此时袭来。黑色魔息裹着万千碎镜,每一片都映着苏寒不同的模样:跪在血里的她,抱着尸体的她,对糖糖说谎的她。苏寒突然将糖糖护在身后,玉笛化作血色光刃迎击,却在余光中看见,糖糖额间最后一道护心咒彻底碎裂,金色咒文化作蝴蝶,飞向魔尊手中的妄念果。
“现在,”魔尊接住那只光蝶,眼中闪过狂喜,“你儿子的灵识,该听听真正的真相了——”
糖糖的惨叫再次响起,这一次,他的身体竟悬浮在空中,背后隐约浮现出半透明的龙形虚影。苏寒认出那是魔域皇族的噬心龙,与墨渊当年觉醒时一模一样。而龙首所指的方向,正是满脸震惊的魔尊——原来,糖糖体内的魔核,竟比魔尊的魔纹还要纯正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魔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,“墨渊不过是魔域的弃子,他的魔核怎会……”
“因为他是魔域失踪的三皇子。”苏寒突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而糖糖,是他留在这世上的,唯一血脉。”
这句话像惊雷劈开雾霭。护糖队成员们不知何时已清醒,阿青握着染血的刀跪在地上,看着悬浮的小包子眼中泛起泪光——他们终于明白,为何苏寒总是避开所有关于“爹爹”的话题,为何她的玉笛上刻着魔域禁纹,为何糖糖的雷光里总带着一丝魔息。
“娘亲……”龙形虚影渐渐淡去,糖糖落在苏寒怀中,琉璃眸里不再有黑雾,却盛满了泪水,“糖糖好像……想起了好多事……墨渊哥哥……他抱过糖糖对不对?”
苏寒再也忍不住,低头吻去孩子脸上的泪:“对,他抱过你,用尽全力护着你,就像娘亲现在这样。”她抬头看向魔尊,眼中燃起战意,“现在,轮到我们母子,来讨十年前的债了。”
魔尊突然大笑,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:“好好好,不愧是能血祭满门的苏寒仙子!但你以为,凭你和一个半魔崽子,就能杀了我?”他猛然挥手,万千妄念果从雾中涌来,每一颗都映着苏寒最恐惧的场景,“看看吧,这些都是你藏在心底的恶,你以为用血祭咒就能抹去?你以为用谎言就能护住这孩子?欲望啊,从来都会从心底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