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寒猛然抬头,眼中倒映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:发丝散乱,衣襟染血,却仍将糖糖护在怀中。她忽然想起墨渊临终前的另一句话:“若有来世,我愿化作他手中剑,护你们母子周全。”原来从始至终,魔核从来不是负担,而是墨渊为糖糖准备的,最后一道护心符。
“糖糖,”苏寒低头吻去孩子眼角的黑雾,“你看,娘亲的手臂上还有你咬的牙印呢。去年你换牙时,非要帮娘亲试新炼的灵器,结果被雷光震到,哭着说‘娘亲疼,糖糖给你呼呼’。”她卷起袖口,三道淡粉色的齿痕清晰可见,那是孩子用乳牙留下的“治愈印记”,“我们糖糖最心疼娘亲了,对不对?”
糖糖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,一直紧攥的小拳头缓缓张开。苏寒眼前一花,掌心多了颗沾着唾液的红果核——正是方才被他咬碎的妄念果。果核表面布满细密的牙印,像极了孩子平时画给她的“爱心图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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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亲……”沙哑的童声像破茧的蝶,带着重生的颤栗。糖糖琉璃般的瞳孔重新亮起,却在看见苏寒手臂的血痕时,突然哇地哭出声来,“糖糖坏,糖糖咬疼娘亲了……”
苏寒再也忍不住,将孩子紧紧搂进怀里。她能感觉到,糖糖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魔息,正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,一点点汇入自己丹田的魔核。而魔尊的碎镜,此刻正发出刺耳的尖啸,镜中画面支离破碎——妄念果的侵蚀,终究抵不过母子相连的神魂羁绊。
“苏寒!”魔尊的怒吼带着不甘,他袖中突然甩出九道墨色锁链,直取糖糖后心,“你以为靠这点回忆就能破我妄念阵?别忘了,这孩子流着一半魔血,他的生父可是——”
话未说完,苏寒突然转身,用自己的后背挡住锁链。剧痛袭来的瞬间,她却笑着将糖糖护得更紧:“就算他流着魔血,也是我苏寒的儿子。就算要与天下为敌,我也会护他一世天真。”
锁链穿透肩胛的声音清晰可闻,苏寒却感觉不到痛。她低头看着怀中重新陷入沉睡的孩子,指尖抚过他眉间未褪的金斑——那是护心咒崩裂时,魔核与灵脉融合留下的印记。丹田处,魔核与糖糖的心跳渐渐同步,像极了十年前,他在她腹中第一次胎动的频率。
魔尊看着眼前的场景,忽然想起百年前在魔域见过的画面:一位魔后为保护幼主,甘愿被剜去仙骨,将自己的神魂炼成锁魂链。此刻的苏寒,与那幅古老壁画上的身影,竟重合得可怕。
“你赢了。”魔尊终于退后半步,碎镜应声而碎,“但婪心城的妄念劫,从来不是一人之力能破。等那孩子彻底融合魔核之日,便是他看见真相之时——苏寒澈为何要杀你们母子,你血祭苏寒山庄的真相,还有墨渊……他根本不是为你而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