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身面对白泽,察觉到它身上的灵力似乎弱了一些,暴露出了它隐藏的伤势和底子虚耗的事情。
它不以为意,道,「道友有什么想知道的,问就是了。」
他捋了捋思路,问道,「我在湖中听见一句话,‘只有纯粹,才能带走纯粹“,什么意思?」
「凡是能带走朔月集星草的,都是身负天机之人。」它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着,让人听得似懂非懂,又道,「纯粹就是纯粹,无论是纯粹的善力,还是纯粹的恶力,都是纯粹,无关善恶正邪。」
「如果你是善,那先前那人,就是恶。」
汪文迪眯了眯眼,道,「可你不肯告诉我他是谁。」
白泽垂眸,似乎有些累,趴在了自己柔软的毛皮上,道,「知天机,不能说天机,不是历来如此吗?」
天机二字,一向很折磨人。
他大概有几分理解它了,而在这一个问题之后,他打算压下所有的问题,就此离去。
但在他转身时,它又有几分沉重的开了口,突兀的问道,「你,能救它吗?」
「救谁?」他反问道。
「媪。」这答案出乎意料,又合情合理。
他停住了步子,道,「说来听听。」
时间过的极快,转眼间已是日暮西垂,即将入夜。
离开雪泥林的汪文迪直奔丹房去了,一路上他的表情都不轻松,自顾自的思考着白泽与他所说的话。
直到丹房外面,听见张霏霏与朱夏说话玩笑的声音,他才整理了心情,走了进去。
除了瞿星言和陈月歆外,其他人都在,也包括柳牧之。
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了朔月集星草,道,「道长,仙草我带回来了。」
柳牧之伸手,在仙草周围感受了一番,便知不错,凭一股气劲打开了丹炉的盖子,吩咐道,「你把仙草扔进去便可。」
汪文迪点头照做,盖子又被重新合上。
一股清澈芳香的味道散开,柳牧之掐了掐手指,道,「两个时辰后,我会来取药给张姑娘服下,现在耐心等待就是。」
说完,他就率先离开了。
熊巍和朱夏看着丹炉的火候,藤原离鸾自己坐在一边,还是张霏霏看出了他的格格不入。
她笑道,「文迪,怎么了?有什么心事吗?」
他轻抚她的头发,没有多说,只是道,「我过会来陪你服药,现在我去找一下阿瞿,顺便……看下月歆。」
她眼中流露出同样的担心,乖巧道,「好。我等你过来,对了,告诉月歆,我很想她。」
「我会的。」他应下这话,又一次离开了丹房。
白泽所说的那些话,他要先和瞿星言确定过,是否属于天机范畴,才能同张霏霏提起。
所幸的是,她始终都这么理解他。
从丹房回到蜀山主体建筑群的路上,突然有一个一贯和善的声音叫住了他。
就像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时的语气一样,纪迎寒朗声唤道,「小友何处去?」
他一抬头,那仙风道骨的老头正高高站在大殿的屋顶上,扬着手中拂尘,颇有一副凭虚御风的气派。
「我的朋友呢?」他不上去,直接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