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阴阳双剑,合!”蔡佳轩大喝一声。雌雄寒光剑突然共鸣,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,在骷髅头法阵中央结成阴阳鱼图。王嘉馨飞身跃上阳鱼眼,蔡佳轩踏住阴鱼眼,双剑同时斩落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法阵应声而碎,无数怨魂发出解脱般的叹息,化作光点消散。
邪王的本体终于显现,他蜷缩在废墟深处,浑身焦黑如碳,左眼已被青竹刺瞎,只剩右眼泛着垂死的凶光。宇文邕提剑欲上,却被蔡佳轩伸手拦住:“陛下乃人间帝王,不宜沾惹妖邪业力。且看我夫妇如何斩此凶徒。”
王嘉馨收剑入鞘,取出随身的玉净瓶,倾倒出三滴甘露——这是她以三年时间采集的朝露精华,蕴含着无量慈悲。甘露滴在战死者的尸体上,伤口竟开始愈合,军士们虽未醒来,却已保住了元神。蔡佳轩见状,心中大安,竹杖在掌心化作三尺青锋,直指邪王咽喉:“你吞噬生魂,戕害百姓,可曾想过今日之果?”
邪王惨笑:“弱肉强食,天道本就如此!你们正道修士,不过是披了层慈悲的画皮......”
“住口!”王嘉馨突然开口,她踏雪而来,衣袂上还沾着妖魔血,“天道循环,自有因果。你若修的是杀劫,便当斩尽不平;若修的是慈悲,自当普度众生。可你却以杀止杀,以恶养恶,分明是自己误读了天道!”
她话音未落,蔡佳轩的竹剑已穿透邪王的心脏。邪王发出最后的嘶吼,身体化作黑灰,唯有一枚妖丹滚落在地,丹中隐约可见无数人脸在挣扎。王嘉馨取出九龙剑穗,轻轻裹住妖丹,柔光闪过,丹中的生魂竟一一飞出,朝着月光方向飘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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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生魂被邪术拘禁已久,需得七日方能往生。”蔡佳轩擦去额角汗水,望向宇文邕,“陛下可传令军士,在城外搭建经坛。待某夫妇诵完《度人经》,便可开拔。”
宇文邕凝视着二人,忽然翻身下马,双膝跪地:“今日方知,仙长之剑,不只为杀,更为护生。孤受教了。”
蔡佳轩慌忙扶起他:“陛下言重了。乱世之中,生灵涂炭,我夫妇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。待陛下一统北方,止戈息武,方是真正的功德无量。”
是夜,经坛火光熊熊。蔡佳轩手持竹杖,王嘉馨轻摇铜铃,二人同声诵念《度人经》。火光中,无数透明的身影浮现,他们对着二人深深下拜,而后化作光点融入月光。宇文邕率全军跪坐坛下,听着经文中“仙道贵生,无量度人”的字句,眼中渐渐泛起泪光。
五更时分,东方既白。最后一缕怨魂消散时,蔡佳轩忽然抬头望向天际——启明星旁,有一颗流星划过,拖着长长的彗尾,宛如前世记忆中,嘉馨仙子点在他眉心的那粒朱砂。
王嘉馨察觉到他的目光,轻轻握住他的手。二人相视一笑,无需多言。此刻的风雪虽寒,却敌不过掌心的温暖;眼前的废墟虽荒,却掩不住心中的清明。他们终于明白,所谓天道,不在玄之又玄的玄机,而在俯身拾簪时的一念之善,在挥剑斩妖时的一念之仁,在诵经超度时的一念之慈。
宇文邕站起身,命人收起经坛。他走到二人面前,解下腰间的玉佩:“此乃我大周皇室信物,二位若有需要,可凭此调遣全国兵马。”
蔡佳轩摇头轻笑,将玉佩推回:“山野闲人,要这信物何用?陛下但记今日之誓,待平定北方后,务必要休养生息,善待百姓。”
王嘉馨则取出一丸丹药,递给宇文邕:“此药可镇邪祟,陛下可命人熔入兵符之中,日后行军布阵,自无妖邪敢犯。”
晨光中,二人收拾行装,踏雪而去。宇文邕望着他们的背影,忽觉那青衫与白裙在天地间格外醒目——如同一道清气,划破了乱世的阴霾;又如一双璧人,印证了天道的慈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