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馥只好将那一封信,仔细叠好,也放入匣子里,和原本那些一起,整齐叠好。
一年将已过半,剩下的一小半走得极快,沈馥素日里并不提起陆既明,但他放信的那个匣子却是光洁莹润,是日日都开启的,里头的信也是日日翻看,他几乎是数着字来过完剩下小半年的。
到了约定的时候,又是春天了。
眼看着踏准一年的那日来了,又过了,沈馥整个人肉眼看着都有些憔悴下去。
沈令仪看着心惊,调侃着安慰他:“也没有那么确切的,路上耽搁一两天也是有的...... 陌上花开得好,缓缓归来也是常理。”
天已经黑了,沈馥房间里亮着小灯,照得他整个人都阴森森的,他幽幽说道:“姐姐,你可听说过‘菊花之约’的故事。范巨卿与张元伯约好九月九相聚,把酒赏菊。谁知道范生返回故里,误了日子,眼看九月九就在眼前,人不能日行千里,但鬼可以,范生便抹了脖子,乘阴风赴约......”
沈令仪被他说得鸡皮疙瘩满身,叫道:“说什么呢!”
沈馥见真吓着她了,绷不住了,笑得捧着肚子趴在桌上,沈令仪气急败坏,猛地去拍他。就在这时,院门突然被敲响了。
沈令仪吓得一激灵,嘟哝道:“你去开,我不开。”
沈馥伸了个懒腰,笑道:“瞧你这胆子,说不定是隔壁婶子做得好吃的糕点给我们尝,也是常有的事......”
说着,沈馥便出去开门。
他心里并不报任何期待,他知道,越是期待,期待落空时就越是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