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链砸在光罩上的余震还在嗡嗡作响,林阎的耳膜像被重锤反复敲打,手背被罗盘碎片扎穿的伤口正渗出温热的血,混着冷汗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。
他盯着幽泉祭司半透明的皮肤下翻涌的黑血,喉结动了动——那玩意儿根本不像是活人,倒像是被某种邪祟强行塞进人皮的傀儡。
“林小友!”赤焰道人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,震得他差点踉跄。
老道人银发被黑雾掀得乱飞,道袍下摆已经焦了一片,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“玉牌裂了!”
林阎这才注意到石台上的动静。
原本温润的玉牌此刻像被摔裂的瓷碗,裂纹里渗出的金光正顺着他手腕上的生死簿残页往上爬,残页上的朱红字迹被金光照得透亮,竟隐隐显出“因果”二字。
更诡异的是,石台下原本规律的心跳声不知何时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蠕动声,像有无数条蛇在地下交缠。
“那东西……”王书生突然呛咳着拽他衣袖。
年轻学者的眼镜歪在鼻梁上,左脸肿起老大一块,显然是刚才被锁链余波扫到的。
他怀里还护着那本被掀翻的笔记本,纸页间夹着半张烧焦的符箓,“我、我在石缝里捡到的。”
林阎接过符箓的瞬间,指尖刺痛——那不是普通符纸,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,正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漩涡,漩涡中心隐约能看见“因果核心”四个古篆。
他抬头看向赤焰道人,老道人正盯着符箓上的纹路,喉结滚动:“这是当年山海战役里,神魔用来封印因果律的锁魂印。”
“所以幽泉祭司刚才说‘最后一道门’……”林阎的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饕餮羊灵体内发现的幽泉孢子,那些孢子在显微镜下呈现的螺旋结构,和这锁魂印的漩涡竟有七分相似。
原来从白棺尸变开始,所有灵异事件都是这祭司在铺路,他们不过是被推着走的棋子。
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?”
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开。
林阎猛地抬头,看见幽泉祭司的黑洞眼眶里,那些蠕动的人脸突然凝固了——最中央那张脸,竟和王书生笔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上的人有三分像。
祭司抬起手臂,手腕上的因果锁链突然活了似的缠上他脖颈,链身红光暴涨,“我在你们每一步都埋了钉子。”
“沈青!”
随着祭司低喝,一道寒光从右侧袭来。
林阎本能地拽住王书生往旁扑,眼角瞥见那道影子——是之前伪装成村姑的沈青,此刻她发间的银簪变成了淬毒的细剑,剑尖还滴着幽绿色的毒液。
她的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,分明被下了控魂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