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初代祖师的剑,怎会有瑕疵?”
角木蛟逆鳞突然炸开金光,白雨狐尾甩出九道灵枢水箭,每道都精准命中乱流中的傲慢虚影。
龙坤这才惊觉,乱流里裹着的,竟是剑修们对“完美护生”的病态执着——就像被荒渊豢养的傀儡。
“他们不是怕荒渊,是怕承认自己救不了所有人。”
鸿儒断剑斩出弧光,剑穗扫过乱流,竟带出无数记忆碎片:剑修用断剑背给百姓挡妖火,用剑柄砸开邪祟结界,甚至用身体堵住地裂。
“够了!”龙坤断水剑出鞘,剑穗狐毛与鸿儒剑穗的补线突然缠绕在一起,“护生不是比谁的剑更干净,是比谁更敢脏了自己的手!”
白雨趁机跃到剑山之巅,狐眸亮起灵枢光纹,对着万剑轻喝:“看看你们的剑穗!”
奇迹般地,每柄灵剑的断穗处都长出新的稻秸,穗尖系着百姓们的祈愿:渔村的渔网线、耕牛的缰绳、甚至婴儿的襁褓布。
鸿儒断剑与断水剑同时共鸣,双剑合璧斩出的,不再是剑气,而是千万北境人编穗时的低语。
因果乱流在护生念前如冰雪消融,露出荒渊祭司惊恐的真容——他最怕的,正是这种不完美的、带着人味的护生之力。
“原来浩然剑气的真谛,是‘承认自己会输’。”鸿儒大笑,断剑剑穗扫过龙坤眉心,将五十年前的护生记忆注入他识海,“小友,用你的裂痕,给荒渊上堂课吧!”
战斗结束后,鸿儒带着龙坤踏入剑山深处。山腹内布满剑冢,每柄断剑旁都摆着百姓们的祭品:半块护民符、裂开的护剑石、甚至一碗冷掉的阳春面。
“这是剑修们的‘不完美’。”
鸿儒指向中央石棺,里面躺着初代祖师的佩剑,剑穗早已破烂不堪。
“当年祖师爷用这把剑斩荒渊,剑穗勾住了师祖母的裙角,从此再没换过。”
白雨用狐爪轻碰石棺,石缝里突然涌出星髓,在半空拼出师祖母的虚影:“护生剑要带人间味,就像稻秸穗要沾泥——鸿儒,你这五十年,总算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