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砖在靴底发出crunch声，李傲天盯着公孙震手中的令牌，幽冥镰咒印泛着冷光。火龙剑的热度从掌心传来，剑刃上的符文突然亮起，在识海投射出父亲被囚禁的画面——他被锁链吊在端木阁的暗黑器炉旁，胸口刻着与公孙天昊袖口相同的纹章。

“你以为毁了族祠就能逃？“公孙震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，“东方族的族规，私炼器魂者，当受万刃穿身之刑。“他抬手，十二名族卫从四面八方涌来，手中兵器同时亮起，在地面投射出玄鸟展翅的光影。

李傲天的指尖抠进碎玉佩，龙涎香混着硝烟味愈发刺鼻。三年前父亲替他承受三十道鞭刑的场景突然浮现，那时父亲后背的伤口上，也有这样的玄鸟光影——原来从那时起，族老会就认定他们母子是必须除去的隐患。

“当——“龙吟般的剑鸣撕裂空气，一道雪白身影从天而降，广袖翻卷间，十二道剑气精准切断族卫的兵器。来者腰间悬着琉璃纹银鞘，鞘口露出的剑穗上，缀着三枚星纹银铃，正是凌仙谷外门弟子的信物。

“东方族的威风，倒是比苍澜碑上的记载更盛呢。“来者摘下面纱，月白长衫上绣着凌仙谷特有的雪松纹，耳后朱砂痣在火光下格外醒目，“苏月白，见过东方族长大人。“

公孙震的瞳孔骤缩，凌仙谷密使令牌在袖中发烫。他当然认得这个名字——凌仙谷谷主座下亲卫，专司追查上古器魂下落，传说其佩剑“星纹剑“能感应百里内的器脉波动。

“凌仙谷何时管起我东方族的内务了？“公孙震的锁魂链重新凝聚，链上的风雷之力却在接触苏月白衣摆时悄然消散，“此人私炼器魂，损毁族祠圣物，按苍澜律......“

“按苍澜律第三十七条，“苏月白打断他，指尖抚过剑柄，银铃轻响如泉水叮咚，“凡持有凌仙谷信物者，可在七域享有通行豁免权。“她看向李傲天，目光落在他掌心的器脉印记上，“何况，他身上有凌仙谷的星纹佩。“

李傲天怔住，这才发现碎玉佩不知何时发出微光，裂痕处的“凌仙“二字与苏月白剑鞘上的纹章完全吻合。雪松香从对方袖间飘来，与记忆中母亲的气息分毫不差，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盖在他身上的雪松香衾。

“荒谬！“公孙震甩出血书，“他娘是暗黑族奸细，这玉佩定是偷来的......“话未说完，苏月白的星纹剑已出鞘三寸，剑身上流动的光纹如星河倒悬，在血书表面投射出层层叠影。

“血书第二行朱砂，用的是端木阁的幽冥血。“苏月白的声音突然冷下来，“东方族长大人，贵族与端木阁的私通，难道要凌仙谷通报七域器盟？“她指尖轻弹，星纹剑发出清越剑鸣，李傲天胸前的焚阳剑竟随之震颤。

族卫们的兵器纷纷落地，玄鸟光影在剑鸣中支离破碎。公孙震盯着苏月白耳后的朱砂痣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秘闻——凌仙谷圣女轩辕雪身边，曾有个叫“苏月白“的贴身侍女，耳后同样有颗朱砂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