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。

宋飞感到周围的色彩突然褪去，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双对视的眼睛。

他耳中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，民众的欢呼变成沉闷的嗡鸣，礼炮的炸响化作遥远的闷雷，甚至近在咫尺的孩童嬉闹声都如同来自水底。

"苍雷！苍雷！你最美！"

某个狂热粉丝的尖叫声突然刺破这诡异的寂静。

小主，

宋飞猛地回神，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，渗出几丝鲜血。

而那位被称为"苍雷"的英雄卡加，正缓缓抬起右手向民众致意。

那只手苍白得近乎透明，修长的五指在阳光下如同冰雕。

队伍渐渐远去，宋飞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，布料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。

"苍雷...卡加..."

宋飞低声念出这个名字，舌尖尝到一丝金属般的血腥味。

"喂！"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，带着麦酒味的吐息喷在宋飞脸上。

是个满脸通红的壮汉，他粗壮的手臂上缠着沾满油渍的绷带，"听说，王国九英雄死了三位啊！"

"啥？不可能吧！"

旁边卖花的小姑娘惊得打翻了篮子，玫瑰散落一地，"那可是英雄啊，神一般的存在..."

酒馆门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。一个戴着学者眼镜的瘦高男人挤过来，他的亚麻长衫上别着历史学会的徽章："什么不可能，你看这不才回来六位吗？"

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，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，"铁壁罗德尼、神谕者莉莎、还有...影舞者夜枭..."

每念一个名字，他的声音就低沉一分，"都没出现在凯旋队伍里。"

壮汉突然压低声音，酒糟鼻几乎贴到宋飞肩上："据说在和西方王国的暗星战斗时..."他的呼吸里带着腐坏的洋葱味。

"牺牲了三位英雄才换来了胜利。"

"这代价太大了..."

卖花女颤抖着捡起一朵被踩碎的玫瑰，花瓣上的露水像泪水般滴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