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层油布,又把一小罐子粗盐、一小纸包干花椒面儿、几块油纸包着的黄糖稳妥地裹进包袱皮,扎得结结实实。
最后,将那支擦得乌黑锃亮、枪托磨得圆润的八一杠大栓枪稳稳背到肩上。
手指熟练地退下弹夹,检查着黄澄澄的子弹压得是否严实饱满。
林大海和赵桂香一左一右,紧紧倚靠着冰冷的门框。
目光锁在儿子宽厚的脊背上。
看着他背起沉甸甸的褡裢,肩上横着乌亮的钢枪,脚下踩着一尺来深的积雪,咯吱咯吱,一步一个深窝,身影在漫天扬撒的细雪里渐渐模糊、变小。
最终消逝在村口那条蜿蜒没入老林子深处的小路尽头。
风卷起雪沫子,渐渐将那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也吞没了。
一头扎进遮天蔽日的莽莽林海,四下人踪彻底断绝,林阳脚下便再不留半分余力。
自从身体被那莫名之力淬炼,筋骨结实得可生拔老牛。
如今身上压着百十斤的分量,在这盖着厚厚“雪被子”的山道上奔行起来,竟也如履平地,轻快迅捷。
他宛若一头被北风催着的矫健雪豹,在林间雪原、陡坡断崖间腾挪跳跃。
将那些本该耗在路上的漫长光阴,硬生生挤榨出许多来。
狂奔了大半个时辰,林阳“噌”地一下蹿上一道积雪的山脊梁。
刀锋似的山风刮过面颊,带走汗气,留下一片刺骨的寒凉。
他抹了把脸,目光习惯性地扫射着身下这如巨大银盆般的雪窝子。
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山势走向,林阳微微一怔。
“这地儿……”记忆深处被猛地拽开了一角。
对了!
前世几年后,也是初冬进山找东西,就在这雪窝子下头,遇上了他生平第一头大棕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