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灵气稀薄,混杂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,深吸一口,甚至能闻到一丝挥之不去的霉味。
吴玄越走,头埋得越低,那点刚刚升起的底气,又被这沿途的破败消磨得一干二净。
终于,在夕阳落下地平线前的最后一刻,他们走到了山脚。一座斑驳的山门,静静地矗立在暮色之中。
那是一座完全由青石搭建的牌楼,样式古朴,看得出在久远的年代里,也曾有过恢弘的气势。但如今,牌楼的顶端,长满了杂草,像给一位迟暮的老人戴上了一顶滑稽的草帽。两根巨大的石柱上,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,墨绿色的藤蔓如巨蟒般盘踞其上,几乎要将石柱原本的样貌彻底吞噬。
牌楼的正上方,悬着一块巨大的乌木匾额,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——青玄宗。
只是那字迹早已褪色,笔画的边缘也模糊不清,其中那个“玄”字,下面的一点不知被什么东西磕掉了一块,看上去就像一个咧着嘴的缺牙老头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酸与落寞。
山门大开着,两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,其中一扇的门轴似乎坏了,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。每当有山风吹过,便会发出一阵“吱呀——呀——”的呻吟,像是在诉说着自己不堪重负的痛苦。
吴玄停下脚步,站在这座代表着宗门脸面的山门前,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。他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点颜面,可张了张嘴,却发现任何语言在眼前这片破败的景象面前,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那个……门轴前几天让头野猪给撞坏了,还没来得及修。”他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“匾额……匾额是让雷给劈的,前年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