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娘说这是毒?”她抬眸,目光清冷,“那您可否说说,这块玉是谁放进我绣囊里的?又是谁,亲手缝上了夹层?”
崔紫菀一怔,强压怒意:“我为你祈福,难道还错了?”
“错不错,问您的贴身丫鬟便知。”薛明蕙忽然看向崔紫菀身后那个低头垂首的小丫鬟,声音不高,却令人心头一紧,“你袖中的东西,是否与这块玉一模一样?”
那丫鬟浑身一僵,手猛地往回缩。
春桃早有准备,一步上前拦住,伸手探入其袖袋——果然掏出一块碎玉,形状大小与地上的分毫不差。
“这...这不是我的!”丫鬟慌乱否认。
“不是你的?”薛明蕙缓缓站直,声音虽弱,却字字清晰,“那昨夜我在偏阁换衣时,亲眼看见你蹲在绣架旁,将同样的玉塞进布料夹层。你还用了胶线,手指上粘着一丝青绸,我都看得真切。”
丫鬟脸色瞬间惨白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崔紫菀终于变色,眼神微闪,似被戳中心事。但她很快镇定下来,冷声道:“胡言乱语!分明是你栽赃!”
“是不是栽赃,查一查便知。”薛明蕙不再看她,转而向席间一位年长族婶行礼,“请您做个见证。若这药确是我所藏,我甘愿受罚;若非如此,那动手缝囊、递药、换玉之人,又当何罪?”
族婶皱眉点头:“理应彻查。”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两名管事嬷嬷快步走入,捧着朱漆托盘,上覆素巾。
“回禀夫人,”一人躬身禀报,“方才搜了柳枝姑娘的柜子,在最底下发现半包未用完的鹤顶红,还有这张纸条。”
她掀开素巾,取出一张折叠信笺。
崔紫菀瞳孔骤缩。
薛明蕙神色平静,仿佛早已预料。
嬷嬷展开信纸念道:“三日后赏花宴,借绣囊藏毒,嫁祸庶女,事成后赏银二百两。”
满座哗然。
崔紫菀猛然站起:“假的!定是有人陷害我!”
“是不是陷害,”薛明蕙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“不如问问这药从何而来?宫中禁药,市面岂能轻易购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