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哨音的具体情况,我为何能如此肯定声音来自后院,以及我上报前后的心理活动。
我打起十二分精神,谨慎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。所有回答都严格遵循之前向王主任和李组长坦白的内容,咬定“偶然发现”、“不知情”、“按规定上报”这几个关键点。对于一些无法回避的细节,比如为何对后院关注,我坚持用“担心院里安全”、“对父亲往事存疑但不敢深究”来解释。语气始终保持着一丝后怕和积极配合的态度。
询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。张干事和那名记录员不时交换着眼色,在记录本上奋笔疾书。整个过程压抑而漫长,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反复观察,每一句言辞,每一个表情,都可能被反复解读。
终于,询问似乎告一段落。张干事合上记录本,看着我,语气严肃地说道:“何雨柱同志,今天询问的内容,我们会如实上报。你要记住李组长的要求,严守秘密,随时配合。你先回去吧,近期不要离开四九城,保持联系畅通。”
“是,我明白。谢谢张干事。”我站起身,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。
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询问室,外面天色已经昏暗。寒冷的晚风吹在脸上,让我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我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官方对陈赵氏的调查会深入下去,而对我的审查和监控,也绝不会放松。
回到四合院,院里的气氛比白天更加诡异。没有人串门拜年,没有人高声谈笑,甚至连灯光都比往年暗淡许多。每一扇门窗后面,似乎都隐藏着恐惧和猜疑。我经过阎埠贵和刘海中家门口时,能感觉到他们躲在门后窥视的目光,但这一次,没有人再敢出来问我什么。
陈赵氏的被抓,像一块巨大的陨石砸落,彻底改变了四合院的生态。往日里的勾心斗角、斤斤计较,在“敌特”这顶足以压垮一切的大帽子面前,都显得微不足道了。现在,所有人想的恐怕都是如何撇清关系,如何保全自身。
我回到家中,插上门,疲惫地坐在炕上。雨水已经睡下了,屋里一片寂静。
审查暂时过去了,但我心头的迷雾却更加浓重。陈赵氏的身份确定了,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她潜伏在这普通的四合院里这么多年,是为了什么?那个“谭工”谭志远,在这个事件中,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他真的是那个保密单位的工程师,还是有着另一重身份?何大清,我的“父亲”,你到底在其中,陷得有多深?
这些问题,像一团乱麻,缠绕在我的心头,找不到线头。我知道,仅凭我自己的力量,根本无法解开这团迷雾。我只能被动地等待,等待官方的调查结果,等待命运的下一步安排。
而这种等待,无疑是最煎熬的。
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零星的雪花又开始飘落。这个新年,注定要在无尽的猜疑、恐惧和等待中,艰难地度过最初的几天了。未来的路,仿佛被这浓重的夜色和雪花彻底掩盖,看不清方向,也看不到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