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九黎挑眉:“我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。”
“我是想砸场子。”她哼了一声,“但我没想到你会救我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你会把门帘点着。”
沈照忽然抬手,按住了额角。她的动作很轻,但整个人瞬间绷紧了。探阴棒发出一声极细的震颤,像是被风吹动的铁丝。
陈九黎立刻察觉,转头看她:“怎么了?”
沈照没答,只是睁着眼,瞳孔深处像是有光在流动。她的呼吸变慢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,又抹掉。
几秒后,她开口,声音很轻:“你喝这酒……不是第一次。”
陈九黎一愣。
“你在另一个地方喝过。”她继续说,“雪很大,庙塌了一半。你坐在火堆旁边,穿红衣服,手里端着一碗这样的酒。墙上你的影子……不太一样。”
她停了一下,像是在确认自己看到的画面。
“你背后挂着一副金甲,碎了。眉心有一道裂口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。你喝完酒,把碗扔进火里,然后站起来,走出去。”
屋里一下子安静了。
闻人烬看着陈九黎,手慢慢握紧了铜铃。
陈九黎低头看着自己的酒碗,热气还在往上冒。他看了很久,忽然笑了。
“那我那时候还挺帅。”
他说完,举起碗,咚、咚、咚,用碗底在桌上敲了三下,和平时用伞尖敲地的节奏一模一样。
“管他是谁,反正现在是我喝酒。”他一口喝完,把碗扣在桌上,“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醉。”
闻人烬看着他,忽然也笑了下:“你这人真是……什么都能当笑话讲。”
“不然呢?”他把酒坛往中间推了推,“哭一场?明天还得干活。”
沈照没再说话,但她拿起自己的碗,慢慢喝了口。酒味有点烈,她咳了一下,眼角微红。
三人围着桌子坐着,谁都没再提刚才的事。风从门缝钻进来,吹得炉火歪了一下,又稳住。
闻人烬靠回椅背,闭上眼,像是睡着了。她的手还搭在铜铃上,但指节松了些。
沈照的探阴棒一直插在地里,她手指偶尔动一下,像是在感知什么。她的脸朝北,盲眼对着墙角的伞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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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九黎把伞拿过来,放在膝上。他用指腹摩挲伞骨,检查有没有变形。刚才挡毒液时撞得不轻,但他没觉得疼。
“你那金甲。”闻人烬忽然睁开眼,“是不是越来越不对劲了?”
“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