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到现场时,正看见青圭测脉士拦在管道路口。
它通体青石质地,面部无五官,只有一道裂痕般的感应带横贯额头,手持一根测灵杖,指着我们如临大敌。
“擅动桂脉者,形神俱灭。”它的声波带着古老律令的压迫感,在隧道中回荡。
戌土没动。
他只是缓缓举起锄头,然后——
深耕。
一记标准的破土动作,脚跟发力,腰背扭转,锄刃切入虚拟土壤,再抬起、翻泥、整平。
动作干净利落,毫无攻击性,却是最原始的农耕语言。
奇怪的是,青圭愣住了。
它的感应带频闪了几下,仿佛在检索什么。
片刻后,低声道:“此为《耕典·开垦篇》第三式……已被认证为古籍复现。”
它沉默良久,竟慢慢退开一步。
“……莫伤主干。”留下这句话,它转身离去,身影融入岩壁。
我站在原地,心跳加快。
原来有些东西,比刀剑更有力。
比如——活着的传承。
最后一段管线就位。
我抬头望去,前方就是桂树主干延伸下来的根域交汇点,断裂口狰狞如撕裂的血管。
青铜表面泛着陈旧的绿锈,纹路复杂,像是某种封印咒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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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知道,那不是神迹,是借口。
焊枪在我手中微微发烫。
七十二小时倒计时还在脑内闪烁。
卫生系统即将崩溃,空气越来越稀薄,连呼吸都带着金属味。
但我反而笑了。
“老子不种了”?呵。
地不能荒,人就不能倒。
我踩上攀爬支架,一步步向上。
风从裂缝吹来,带着月尘的冷腥和远古的沉默。
焊枪对准断裂口。
高温火焰舔舐青铜表皮,那层万年封印开始软化、泛红,像一块即将融化的铜盾。
就在融合即将完成时——焊枪的火焰在青铜断口上跳动,像一簇不肯熄灭的星火。
我能感觉到高温顺着支架传导上来,烤得我小腿发麻,但我不敢退——差最后三毫米,只要再推进三毫米,液态导能网络就能完成闭环。
可就在这时,天穹震颤。
烽燧传令骑自南天门方向疾驰而来,蹄声如雷,踏碎虚空回响。
他们身披赤焰战铠,手持金乌旗幡,口中齐声高唱《焚火祭文》——那是上古祭祀圣火的咒律,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精神共振波,在广寒宫的能量场中层层放大。
我的头猛地一炸,耳膜刺痛,视线瞬间模糊,脚下一滑,差点从支架上栽下去。
“住口!”我怒吼,却连自己声音都被压成一丝喘息。
那不是简单的吟诵,是仪式性压制,是兵主一脉用来维系“圣火正统”的精神枷锁!
他们要以声波震荡打断非神授能源的激活流程,把一切“异端供能”定义为亵渎!
我咬牙稳住身体,单手撑住焊枪继续推进。
可温度已经开始回落,熔融区正在重新氧化凝固——再拖十秒,前功尽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