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她的凤眸之中，那每一片菜叶的纹路，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，每一次随风摇曳，都引动着大道的和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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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看到了那口水井。

井口弥漫的水汽，在她眼中，化作了最本源的混沌之气，每一次升腾，都像是在开天辟地。

还有那张石桌，那把摇椅，那几间茅草屋……

所有的一切，在她眼中，都变得不再普通。

那是最极致的“道”，以最平凡的形态，呈现在她面前。

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，正懒洋洋地坐在摇椅上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
凤倾天的脑海中，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！

她那套“斩杀心魔，勘破虚妄”的逻辑，在这一刻，轰然崩塌！

斩？

怎么斩？

拿什么斩？

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，去攻击那化为大白菜的大道吗？

用自己无上的仙威，去轰击那演化混沌的水井吗？

她引以为傲的一切，在对方面前，都显得那么可笑，那么幼稚！

就像一个三岁孩童，挥舞着木剑，叫嚣着要杀死一位制定了天地规则的创世神。

原来……是这样……

原来……我从一开始就错了……

错得离谱！

凤倾天脸上的愤怒与茫然，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大彻大悟的了然。

“我懂了……”

她喃喃自语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这才是真正的最终试炼！”

“力量是虚妄，身份是虚妄，战斗……更是虚妄中的虚妄！”

“最终的心魔，并非用来‘战胜’的，而是用来‘领悟’的！”

“他不是我的敌人，他是我的‘道’！是我的引路人！”

“他将无上大道化为凡俗，是在点化我！是我愚钝，是我着相了！”

“想要勘破这最终的迷障，唯一的办法，不是毁灭，而是……融入！”

“抛弃所有，放下一切，以最谦卑的姿态，去观察，去学习，去体会……这才是真正的破劫之路！”

想通了这一切，凤倾天只觉得道心前所未有的通透！

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。

这位刚刚还威压九天，要斩灭一切的绝世女帝，缓缓收起了所有神光与威压。

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，莲步轻移，走到了王腾面前。

然后。

“噗通”一声。

她双膝跪地，对着王腾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。

“弟子凤倾天，愚钝不堪，险些错过大道。”

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，充满了虔诚。

“恳请先生收留，弟子愿为奴为婢，侍奉先生左右，只求能日夜聆听大道之音，勘破迷障！”

全场，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