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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时，药香漫过整个青岚宗。竹屋前的空地上，各族弟子围坐在一起，分享着带来的食物：妖族的蜜饯、魔族的烤肉、人族的米糕，混在一起的香味，竟比任何丹药都让人安心。

墨砚和阿蛮坐在药寮的石阶上，看着孩子们在月光下追逐，他们的笑声惊起了檐下的夜鹭。紫绒根的嫩芽在月光里舒展，叶尖的露珠映着同心鼎的余光，像撒了一地的星星。

“你看。”阿蛮指着那些嫩芽，“它们知道我们在高兴呢。”

墨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突然觉得，所谓的“共生”，或许就像这些紫绒根——不需要刻意去融，只要给点阳光和水，自然就会缠在一起，往高处生长。

深夜的万法殿，同心鼎的光芒比往日更柔和。墨砚将各族药材的图谱整理成册，阿蛮在旁边用狐族文字做批注，烛火在两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影。当最后一页写完时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

“就叫《万族药经》吧。”墨砚在封面上写下这四个字，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页上，晕开小小的花。

阿蛮看着那三个字，突然想起祖母临终前的话：“药香漫过石阶的那天，就是共生的开始。”她低头看向窗外，晨曦中的石阶上，已有早起的弟子在洒水，药香混着水汽，正一点点往上漫，漫过青苔，漫过门槛，漫向更远的地方。

几日后，青岚宗的山门前立起了块新石碑，上面刻着药长老题的字：“药不分族，医不问源，来者皆友，共守此门。”碑旁种着两株树，一株是灵族的青竹，一株是妖族的紫藤，刚种下就缠在了一起，像对交颈的友伴。

虎子每天都会来给石碑浇水，他的虎头帽上别着朵紫绒根开的花，淡紫色的，在风里轻轻摇。张诚路过时，会装作不经意地帮他扶正帽子，然后快步走开，却没发现，自己的药囊里，不知何时多了个虎形香囊，里面的安神草还带着淡淡的香。

墨砚和阿蛮依旧在药寮忙碌，有时会因为药材的炮制方法争执，有时会并肩看着紫绒根爬满竹架。他们知道，这条路还很长，但只要药香不断，笑声不停，就一定能走到想去的地方。

而那本《万族药经》，被供奉在同心鼎旁，书页里夹着片紫绒根的叶子，叶脉间的纹路，像极了青岚宗的石阶，蜿蜒着，通向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