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也有另一些人,他们同样眼热那些沉甸甸的麻袋,同样饥肠辘辘,但他们更多地是伸长脖子,忧心忡忡地望向那巍峨沉默、在晨曦中轮廓逐渐清晰的山峦。
有人低声计算着往返需要的时间,有人掂量着自己的体力,最终,大多数人只是深深地、无奈地叹了口气,颓然地收回了目光,默默地将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行囊又紧了紧,选择了留在原地。
跟着军队,至少方向明确,安全尚有基本保障,为了未知数量的桔子而赌上被大部队遗弃的风险,他们赌不起。
徐小言和谢应堂、王肖一起,费力地将那几袋桔子搬上了他们所在的军车,妥善安置在角落,做完这一切,她直起腰,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,回头望向那片混乱的人群。
目光粗略扫过,心中便是一凛,原本浩浩荡荡跟随的民众,经过虫患的惊吓淘汰,再加上桔林的分流,眼下还坚定地留在车队附近、准备继续跟随的,粗粗一看,竟只剩下八百人左右了。
她沉默地收回视线,攀爬上车,车厢内,谢应堂已经靠着车厢壁坐下,他甚至没力气安置好自己,就直接闭上了眼睛,胸膛微微起伏,呼吸沉重。
连续的高强度采摘,尤其是背负远超常人的重量走完那两小时崎岖下山路,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,此刻安全上车,强撑的精神一松,瞬间陷入了沉睡。
王肖看着谢应堂疲惫到极点的睡颜,脸上满是愧疚,他左右看了看,从旁边捡起不知谁丢弃的一块硬纸板,蹲在谢应堂身边,小心翼翼地、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,让他能睡得稍微舒服一点。
就在这时,车队前方传来了引擎启动的轰鸣声,庞大的车队再次缓缓开动。
第九日早上十点,军队缓缓驶入了一片相对开阔、有着明显人工清理和防御工事痕迹的区域,第一个幸存者基地,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