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么,就是他已经无欲无求,甚至连死都不怕。
余二显然是后者。
张楚放下竹签,问道:“昨夜守灵,你怎么没来?”
余二朝张楚扬了扬自己包扎成馒头,还在渗血的右手,笑道:“还是算了吧,老夫人心肠比您还软,就我这幅衰样去送她老人家,那不是去给她老人家添堵么?”
他笑得从容,再没有以前面对张楚时诚惶诚恐,连喘个大气都得先考虑三秒的小心谨慎。
张楚点了点头,再次拿起竹签叉了一块儿萝卜扔进嘴里,“伤得这么重,不好好在家养伤,出来守什么摊子?”
“这不是估摸着您快没钱了么?”
余二依然在笑,“您前边给郡衙送了十万两银子,这次又给杀北蛮子的弟兄们支了这么大一笔赏银,属下现在也干不了其他事儿,也就只能再帮着守一守摊子……”
“混账!”
张楚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四联帮弟兄成千上万,需要你一个废人出来赚钱养家?”
余二听他骂自己废人,脸上却没有什么难堪之色。
张楚起身:“我已经责成杨长安,明日率队护送城里所有伤残弟兄出城前往北饮郡,自己滚回去收拾好行李,明日跟着杨长安一块儿走,到地方了,寻个本份的婆姨,给你老余家传宗接代,别说跟了我张楚,连香火都传不下去!”
说完,他大步朝杂碎汤摊子外行去。
余二站起来,左手包着断手,朝着张楚的背影,一揖到底。
黑色的马车,在大队玄武堂弟兄的簇拥下离去。
直到这时,摊子里的几个帮工才敢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