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概是二人定情以来,做的最出格最不讲礼法的一件事。孤男寡女,不但私定终身,还未婚就大大方方躺在了一起,只怕就算是皇帝,也要被人说礼崩乐坏。
不过是躺在一起。心底一个声音道,你冷得睡不着,他也冷得睡不着,一起挨着取取暖罢了,躺着跟坐着有什么区别?
帐子里,安静得很。床并不宽,月夕和皇帝的身体挨着,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。
从他的呼吸声,月夕知道,他没有睡着。
“你在想着信里说的那两个少年,是么?”忽然,皇帝问道。
月夕轻轻点头,“嗯”一声。
皇帝转过来,被子下,他的手臂环在了月夕的身上。
“这事,就算再相似,也不必推人及己。”皇帝道,“世间从无一模一样的人,故而也从无一模一样的命数。他们如何,与你们无干。且你们已经知道了此事的要害,定然能与他们不一样。”
“虽无一样命数,道理确实一样。”月夕说着,很是懊悔,“此番,也该怪我一时冲动,非要强行跳水换过来。我还未醒之时,就觉察出了此番大不一样,恐怕正是应了那命数损耗之兆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忽而低低问道:“你为何非要跳水换过来?”
月夕也沉默片刻,道:“我不想远离你。”
身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,皇帝深吸口气,似在苦笑。
“故而你看,这其实也怨不得你。”他说,“若非我强行要将你送走,你也不会如此。故而纠结孰是孰非,最是无益。唯一有用的,是想清楚将来该怎么办。”
月夕抬眼,望着黑暗中的他。
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。从今往后,无论你还是凌霄,都不可再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。”他的声音低低,却严肃无比,“无论何种缘由,都不可任性,知道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