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琮之垂眸,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,语气不甚在意,“是吗?”

他搁盏起身,“我去衔雪院看看她。”

时辰尚早,沈清棠还未歇下,她披了外衫,去偏房看落月。

落月再度沦落回甜水巷,虽没受什么伤害,可她心底视那如同地狱。只是在那儿待上片刻,都叫她恐惧万分。

到底是不过五岁大的稚童,如何承受的住这番心惧。

自回了侯府,她便高烧不止,神智也不甚清醒。

采薇照顾她,煎了一副药叫她喝下去,如今倒是好些了,沉沉睡了过去。

沈清棠坐去床榻边,垂眸看她。

落月手腕斑驳,到底是叫粗麻绳勒出了几道深深血印,这是死命挣扎留下的痕迹。

她又看采薇的手。

她倒是好些,只是嘴角上一块淤青,是叫龟奴打的。

“他们让我接客,我不肯,拳头就揍了下来。”

采薇如今说起眼眶都是红的,声音哽咽,“姑娘,我好怕。若是当时燕城世子没有赶到,我们会不会……”

沈清棠捂她的嘴,摇摇头,“没有若是。”

她上前一步,抱住采薇,声音很轻,“我们都没事。采薇,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。”

沈清棠从小偏房里出来,裴琮之就在廊檐底下负手等着她。

听见声响,郎君回过身来,清隽的面上笑意温和,朗朗清风拂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