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倒是来了,曹辛玉却不让瞧。
她现在见谁都像阴司里夺命的阴差,不管不顾的在屋子里摔被砸枕头,不叫人靠近。好不容易几个丫鬟婆子按下去,又叫她阴渗渗笑得吓人。
她边哭边笑,“你恨我落了你的孩子,要拿我的孩子去偿命。可你知不知?此事原就非我本意,是他先提出来的……”
“他害了你的孩子,你却拿我的孩子去抵命……”
“我杀了你,如今你又要我偿命……”
她话说的断断续续,胡言乱语,仔细听来,却又有条有理。在场的人无不叫她这话惊骇住,面面相觑。
行露也转头去看裴景明,正对上他无措心虚不敢看的眼,心知肚明。
这一夜,西院闹得鸡飞狗跳,不得歇息。
裴琮之和沈清棠自然也要过来看,两人远远旁观,像看热闹。
良久,她先出声,“谢谢哥哥。”
他颔首,温声回,“妹妹客气了。为妹妹解忧,分内之事。”
行露平日里会在身上熏一种香,叫灵脂兰。
此花颜色娇艳,有檀香之气,却是能侵蚀人心智的毒物。
若是理亏心虚之人闻见它,会加重自己的妄念,日日梦魇。
裴景明日日与她厮混缠绵,身上自然也沾了这股子香,回去不免叫曹辛玉闻见。
她刚刚害了人性命,最是心虚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