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温言软语,曹辛玉这才渐渐平息下来,顺着她话点点头,“是啊!我们见过的,你没有死……”

她又哭又笑,来拉沈清棠的手,“真好,你没有死。你不会来要我命了,对不对?”

沈清棠抽回手,替她妥帖掖了掖被角,“嫂嫂安心养病,这世上,没有人想要嫂嫂死。”

她略坐了坐,又与伺候曹辛玉的丫鬟问了些话,眼瞧着她又浑浑噩噩,不知所以,便起身从西院出来。

日头正沉,沈清棠立在廊檐底下回头看。

窗子大开,可以瞧见榻上坐着的曹辛玉痴傻浑噩的脸,怔愣愣的,浸在斑驳阴沉的光影里,一点一点,似要被它吞噬。

她看着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同情有之,唏嘘有之。但更多的,是庆幸。

庆幸自己没有嫁过来,不然未必,她不是现在的曹辛玉。

曹辛玉一走,裴景明便来求裴老夫人放行露进府里,“她是姨娘留给我的人,也算伺候我一场。如今她无路可去,祖母便允了我带她回来罢。”

“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,你还好意思提。”

裴老夫人经他连番几次闹腾,已是心力交瘁。断不肯依他,“你现在将那行露带回来,回头若是曹家人知道了,还不定闹得怎样翻天覆地。你消停些行不行?”

又恨铁不成钢的狠狠落下话来,“你若执意要行露进府,行!那必得等我死了才行!”

裴景明这才消停。

行露仍旧住行马巷里,每日喝茶弄花,好不清净自在,只天天还得应付裴景明。

如今曹辛玉一走,这儿俨然成了他另一个家。他也不回侯府住了,索性收拾了些衣裳在此常住。

行露心里嫌他烦,面上却笑盈盈待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