蒹葭过来劝她,“夫人,我们回去罢,一会儿该下大雨了。”
的确是要下雨了,主仆俩刚回归崖院,一场骤雨轰然而下,叫这炎热的天浇了个通透。
落月不知从哪儿摘了个荷叶,在廊檐下接雨水玩。
沈清棠推窗出来看,就叫蒹葭急急过来掩上,“夫人身子才好些,可吹不得风,若是惹了风寒可怎么好。”
这语气,倒是像极了采薇。
沈清棠不由微微失笑,“我刚刚听你说这话,恍然还以为是采薇在与我说话。”
话音刚落,她便怔住。
蒹葭的脸色也有点僵。
其实这些日子,已经很像是从前在衔雪院的时候。
闲来无事,主仆几个总是有说有笑的。只要沈清棠愿意开口,她们都哄着她让她多说几句,也寻着法子的来让她开心。
时日一长,有时沈清棠也恍惚,好像现在与从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她会不会在这样日复一日的麻痹中渐渐失了自己的心?
如今才恍然。
到底还是不同的。
采薇不在了。
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十数年,日日唤她“姑娘”的人被她亲自送走了。
蒹葭和白露不知情,却也都不敢问,也不许落月问。
她们就纯当这个人从来不存在,小心翼翼的维持表面的平静,直到这突如而来的一场雨,将这不堪一击的平静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