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琮之身居高位,权势滔天,滔的可是大梁皇室的天下。

年轻的天子雄图壮志。

卧榻之旁,岂容他人鼾睡。

自己如今一举一动,都在天子审视的目光下,行差踏错一步,便是跌得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
撑着身子,勉强起榻,再唤人来焚香换衣。

砚书隔着一道屏风,将当时紫荆关的大致情况一一如实禀报。

说到最后,他有些心惊胆战的提了一句,“当时天色虽暗,但我能依稀看见,夫人看见大人中箭晕倒的时候,陈国太子的脸色很是紧张。”

这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
砚书不敢抬眼看裴琮之的脸,自家夫人叫人觊觎,任是谁也不能罢休。

何况曾经江齐言的例子赫然在前,砚书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在狱中,腿脚近乎打断,是十足吃了好一番苦头的。

砚书只等着,自家大人的雷霆之怒落下。

哪知等来的却是裴琮之拂袖出来,清矜眉眼间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
——慕容值看重她。

这也意味着,她眼下在陈国是安然无恙的。

至少可以落下心来,从长计议。

裴琮之径直进宫面圣。

年轻的天子高坐上座,对待这个曾经扶持他的重臣自是礼重,称呼亦是亲近,“听说此番清查陈国暗卫,是裴卿亲去,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些。如今紫荆关陈国暗卫尽皆清剿,大梁边境安定,实是裴卿之功。”

裴琮之屈居下座,颔首道:“陛下言重了,为陛下分忧,乃是臣应尽本分,谈何大材小用。”

天子看他平静无波的脸色,试探问,“陈国屡次三番,窥探我大梁虚实,意欲挑起两国战事。此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,裴卿以为如何?”

裴琮之想了想,平静回,“若是两国之战不可避免,与其被动受制。臣以为,不若我们先发制人,打陈国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
“不妥不妥。”

天子连连摇头,“两国相交已久,若是大梁先起战事,怕是会受百姓非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