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和红肿不堪的眼,自臂弯里抬眸看沈清棠。

她微微仰首望月,若有所思的神色,平静无波的侧脸,皎皎堪比月光。

和此时哭得狼狈不堪的她形容鲜明。

昭和抽泣了一声,忽然道:“要是燕城喜欢的不是你就好了……”

这没头没尾的一句,让沈清棠有些诧异,转过眸来,“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昭和不解释,别扭回过头去。

发泄完了,眼下就该担忧自己的处境了。

昭和知道,皇兄既然命人毒害她,便也是存了要起兵陈国的心思。

两国战事,当真是一触即发。

她忧心忡忡,问沈清棠,“你说,两国若当真起战事,哪国会赢呢?”

但不管哪国能赢,于她这个嫁入陈国的大梁公主而言,都是一样的形势艰难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沈清棠是当真不知。

困在深宅后院里的女子如何能晓天下大事。

她此前所有的臆断之语,一半是猜,一半是裴琮之教于她的。

朝堂里摸爬滚打的权臣,下朝回府也总是将天下事说与她听。

沈清棠曾嫌他烦,转过身去不肯听,“哥哥与我说这些做甚么?我不过是深院妇人,绣花抚琴,赌书泼香,聊以度日便是。这天下事是你们男子的,与我何干?”

裴琮之将她身子扳回来,无奈失笑的温润眉眼,来哄她,“妹妹这话便说错了,这天下,除了男子,亦是女子的。阴阳调和,才是天道。”

说着说着,他的手便不规矩起来。

温热的鼻息也只在她脖颈反复流连,“妹妹今日衣裳里熏得是什么香?”

是栈香和玄参所制的篱落香,甘甜蜜韵,回香悠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