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,裴琮之也该随她唤这一声。

但两人先有嫌隙在前,后又互相看不惯在后,这一声“义兄”是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口的。

只朝着他微微颔首,“江大人。”

脸色甚是清冷高傲。

沈清棠急得在底下暗暗扯他衣袖。

方才在马车里分明说好的,此番来是为着正事,不许他和江齐言闹别扭,使脸色。

“我何曾给他使过脸色?”他半点不同意。

“哪里没有。”

沈清棠掰着指头细数,此前两个人在陵川的不对付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,连学堂里的小学子都能数出两桩来,何况沈清棠。

眼见得证据确凿,再含糊不过去,他这才勉强应下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

裴琮之将那细数他事迹的指按下,连带着柔荑,一同握在手里,“我答应你,他不犯我,我必不犯他。”

这话说得没理。

沈清棠忍不住替江齐言叫屈,“人家何曾犯过你?总是你板着张脸给人家。”

“他是你夫君还是我是你夫君?”

他听了这话当即不高兴,挑起眉来,语气意味深长,“偏帮外人不帮夫君,该罚!”

怎么罚?

马车行在深林杂树间,摇摇晃晃,里头的人叫这一方车帘拦着,什么也瞧不见。

不可说。

后来沈清棠整理衣裙和鬓上的珠钗,身上的余韵还未褪去,面上却是生起了薄怒,叫他哄了好些时候才好。

当时应得好好的,本以为他会收敛些。

未料一下马车来,瞧见了江齐言,仍旧是那副曲高和寡,眼高于顶的派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