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时遇见抬神像的巡游队伍。汉娜举着手机拍刺绣幡旗,卢勇突然被塞了把平安米。“撒向女朋友啦!”戴黄帽的大婶热情指挥。汉娜发间缀着白米粒笑骂:“今晚煮海鲜粥不用买米了!”
舞龙队经过时鼓点震天,汉娜的珍珠耳钉被震落。卢勇扒开人群寻找时,发现耳钉卡在舞龙少年的运动鞋纹路里,银针上还勾着根金红龙须。
傍晚的焚化炉前飘着金箔灰。汉娜把写错的许愿红纸折成纸鹤:“让它替我们飞走霉运。”卢勇掏出打火机,火苗蹿起时,纸鹤突然被山风托着飘向晚霞。
卖风车的老伯笑出豁牙:“后生仔好彩头,送你们小风车啦!”汉娜举着七彩风车转圈,琉璃反光映在卢勇的瞳孔里,像藏了万花筒碎钻。
回程巴士挤满香客。汉娜枕着卢勇肩膀翻拍立得,发现每张照片角落都有同一只三花猫。“是庙里的招财猫啦!”后排阿婆指着车窗外,那猫正蹲在琉璃瓦上舔爪。
卢勇摸出喂锦鲤剩下的鱼食,三花猫却跃下屋檐,尾巴扫落几片紫荆花瓣。汉娜伸手去接,花瓣却粘在卢勇的格子衬衫口袋,恰好盖住今早蹭的苔藓绿。
………
第二天,晨光刚给大三巴牌坊镀上金边,汉娜就拽着卢勇往玫瑰堂方向跑:“快!九点前能拍无人的全景!”
她新买的波西米亚披肩扫过路牌,惊飞台阶上啄食的灰鸽子,羽毛粘在卢勇的柠檬茶吸管上。
穿背带裤的扫地阿伯笑呵呵拦路:“靓女先帮衬下文创雪糕啦。”
他小推车上“三巴圣迹”巧克力碑石造型的雪糕正淌汗。
汉娜举着雪糕与牌坊合影时,融化的巧克力液滴在卢勇白球鞋上,像给耐克勾描了黑金边。
正对牌坊的优等机位架满三脚架。汉娜踮脚比画构图,卢勇突然蹲成马步:“坐上来!”她骑在他肩头调整自拍杆角度,发梢的橙花香混着背后游客的鸡蛋仔甜香。
“靓女看这边!”穿花衬衫的摄影大叔突然抓拍,相机屏幕上是汉娜惊慌搂住卢勇脑袋的窘态。“买五张送相框啦!”他掀开挎包露出各景点偷拍的情侣照,最底下那张竟是他们昨日在妈阁庙抢头香的画面。
石阶缝隙的野草挂着露珠。汉娜脱了凉鞋踩青砖,脚踝铃铛惊动趴在圣像浮雕阴影里打盹的橘猫。“是上次妈阁庙那只三花吗?”她凑近细看,猫咪却弓背蹭向卢勇裤腿,爪印在卡其色布料上盖出梅花章。
卖冰箱贴的阿婆趁机推销:“喂它吃鱼干就跟你走哦。”汉娜掏钱包时,卢勇已变出小袋猫粮——原是准备去路环黑沙滩喂海鸥的。橘猫叼着鱼干跃上残壁,爪下簌簌落灰惊散牌坊前拍婚纱照的鸽群。
遗址背后的铁门虚掩着。
汉娜扒着门缝瞧见考古现场,戴草帽的工人正用毛刷清理青花瓷片。
“这里能进吗?”她刚摸手机就被保安喝止,卢勇连忙搂她转身,后脑勺撞上卖葡挞阿公的遮阳伞。
“后生仔食个蛋挞压压惊啦。”阿公掀开保温箱,焦香酥皮味勾得汉娜忘了挨骂。
她咬开挞芯时烫到舌尖,卢勇手忙脚乱翻出润唇膏,薄荷清凉混着奶香漫过两人交缠的呼吸。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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