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岳阳见这位昆仑派的赵姑娘深明大义,心想:都是昆仑派弟子,不想有人利欲薰心,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而妄杀无辜;有人却侠义为怀,想着江湖同道,义字为先,肝胆昆仑,真是不可同日而语!
赵碧儿长剑一挥,迫开前面的官兵,想要让这潘岳阳走路。傅传书见状岂能让他走路。他长剑在手,脚下一撑,身子高高跃起于半空之中轻灵灵一个婉转,落在那潘岳阳身前,更不笞话一剑刺去,向着他的要害而去。
潘岳阳掌中竹棒一摆,正是“乌龙摆尾”将这傅传书长剑撂开,不料傅传书手腕一翻,长剑直刺他腿部环穴,此招出势突兀,而且只在旋踵之间,所以让人防不胜,再者这时傅传书已然有杀心,一意要杀了潘岳阳,好为王爷投名状——只因为这潘岳阳不是泛泛之辈,可是这张家口所在的丐帮分舵舵主,如果可以一举杀了他,那么自己便声名大噪,虽然这样一来不免和丐帮结下梁子,可是又怕着什么?将来多铎王爷君临天下,还不是生杀予夺皆在我,谁人敢道半个不字?所以他是有恃无恐,全然不把这潘岳阳放在心中。认为只要杀了他,便扫除了障碍,便可以轻易拿下张家口,那么京城便在望,可以一马平川,兵临城下,要皇帝出城迎降!他想到得意处不免笑出了声!
潘岳阳躲之不及,小腿环跳穴中剑,一时行动不便。傅传书犹不肯罢休,他右手持剑,左手一扬只见股毒药散开。潘岳阳避之不及,因为两个人此时也只是咫尺之间,他想全身而退已是不能,所以双目中毒,啊呀一声大叫,显见是双目中毒;只见他扎煞着双手在空中乱舞,可见已是目不见物,双目失明。赵碧儿身在左近见大师兄出此毒手,将这潘岳阳迷瞎,而且见他犹不肯罢休,还要将之杀死,不觉心中愤怒,不由得身子前冲,已是挥剑刺向大师兄后背,意在要他转身出剑,这样潘岳阳便有喘息的机会,只是傅传书知道碧儿的意思,所以并不回剑自救,而是依旧持剑刺向那潘岳阳。
潘岳阳虽可听声辨位,可是终究不能和先前相比,所以行动不免迟缓,所以躲避不免迟滞,所以被傅传书一剑洞穿小腹。潘岳阳毙命当场,可是此时赵碧儿的长剑也抵敌他后背,其实碧儿出剑意思是要大师兄回剑自救,不想他却一意孤行,不闻不问,虽然杀了那潘岳阳,可是他自己也面临险境,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能,所以只有受此一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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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碧儿想要收剑已然不成,所以这一剑刺入大师兄的后背。傅传书万万没想到碧儿会为一个外人而出剑伤害自己,这是他怎么也未想到的,不觉回头怔怔看着她惊诧的脸,不无神伤道:“碧儿……碧儿……你竟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出剑杀我?”赵碧儿此时已骇地退开几步,让那剑留在大师兄后背之上。她实在不敢拔去,害怕大师兄失血过多当真死去……
她此时心中一片茫然,不免深深自责,我为什么会出剑刺杀大师兄……
多铎远远见此情状也是骇然,不知为何这傅传书不躲不闪,又一想又自释然,便明白其中利害关系。他见傅传书并不出剑,只是怔怔两人对视,心想:还是他们同门之谊!——可是目下又不是儿女情长之时?他想出声喝止,可是想想还是罢了。好一会儿,傅传书从愕然中惊醒,一时恼怒异常,可是要他下手伤害这位小师妹他又实在做不到,所以一时不知进退!
多铎见这傅传书迟迟不出手,不觉心下生急,怎么这样妇人之仁,焉能成大事。他跃身而来,人在凌空已是出招要拿这赵碧儿。赵碧儿见这多铎来势凶猛,不觉用脚挑起一把白蜡杆子枪,顺手一式“白蛇吐信”向着他面门刺去。多铎见势不对,身在半空又是转身向旁落下,从一名兵士手中夺下一柄长刀,横着削去,于这一瞬间已是连出三刀,刀刀精准,都是制敌机先的招式,要知这位多铎可是久经阵仗,武功俱是上上之选,可以说丝毫不逊于当今各大门派掌门!所以他出手丝毫不留情面,毫无顾忌,长刀所处之到阴风袭体。他本以为自己出手可以手到擒来,岂料这赵碧儿看似弱不惊风,实则武功有独到之处,要知昆仑一派的武功博大精深,非是泛泛,所以对敌之时往往可以发挥出极大的潜力和杀机。
傅传书见这多铎王爷亲自下场,心中更乱,不知该当帮谁?忽然多铎大叫一声,只见他左臂中了白蜡杆子枪,血顺着枪杆流下。他实在未想到这王爷武功如此不济。赵碧儿也是一怔,可是一想今日正得其便,莫如一枪挑了他,以免祸害天下生民!因为她见兵马所过之处人烟荒无,城墙破败,一路之下逃难的民众多是苦不堪言,究其原因还是这位多铎王爷所致,为了一己之私,而祸及天下无辜百姓,着实让人可恼,又想起爹爹时常说起当年清兵入关,入主中土的种种大惨事,不由气愤填膺,心想我族人何错之有,以致天下蒙难?今日又见这多铎死性不改,妄想篡夺天下,到那时天下不免又多罹难,苦的只有天下百姓;所以不如今日杀了此獠,一劳永逸,以绝后患!碧儿想到此处,又挥枪向这多铎的哽嗓咽喉刺去——那可是人的要害,只要刺中必死无疑。傅传书眼见碧儿要犯下大错,不再迟疑,虽然他背后有剑,依旧不再顾及。他跃身前来,重重挥出一掌将赵碧儿击飞而出,远远跌落在地。碧儿但觉心口一甜,不禁喷出一口鲜血,心神不定,觉得心中痛楚,有种难言之隐。多铎见状,心中一喜,这正是他所要看到的,适才他身中碧儿一枪,非是武功不济,乃是故意让她刺中,以看傅传书如何作为?还好这傅传书竟可以为了救自己而击伤师妹赵碧儿,可见他还是眷恋这天下,不为儿女之情所惑!想想不由心中得意!
傅传书见碧儿受掌重重跌伤,而且还口吐鲜血,心中不由又是茫然,不知是悔是恨,抑或是内心深深自责,因为自爹爹和娘亲去后,他便有时神伤,虽然他无心之过而置爹娘于死地,是为不孝,可是他内心是孤傲的,在他看来天下之人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所以有时他便痛恨小师弟处处与自己作对,让自己大志不得伸,所以郁郁寡欢;今次师妹碧儿又横加阻拦,想想能不心生气恼。他想到此处不由喝令官兵将碧儿拿下关在军营!
赵碧儿见大师兄竟然无情无义,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。她知道大师兄更恨她一心念着袁承天,而他又不可以,所以耿耿于怀,不能放下!只见几次官兵拿绳索便要将这赵碧儿绑缚。赵碧儿岂能让他们动手,所以出手便击倒冲在前面的官兵。这几名官兵又岂是她的对手,不免中招倒地。多铎见状可有些气恼。傅传书见自己再不动手,只怕王爷也不答应,所以只有前来点她穴道,让她不能再行伤人。赵碧儿论武功究竟不如大师兄,所以出手之间还是被点穴道,动弹不得。几名士兵便欲将她抬入军营。忽然夜空中有人凌空而来,只见背后剑气纵横,让诸人均感到后背生凉,有种慑人魄的感觉。他犹如流星横空,便在众人惊异之间稳稳落在那几名士兵之前。只见他蓦然拔剑在手,于挥展之间尽行将这几名军兵的衣服划被而不伤及性命,分寸拿捏巅峰,已是大高手的手法。傅传书见了惊道:“袁师弟是你么?”来者不是袁承天却又是谁?原来他一路南来,但见有生民身染疾病,他自然不忍见有人受难,便出手施治,因为在昆仑派时师父赵相承便教导他们师门弟子以悲天悯人,救死扶伤为第一要义!所以他一直记于心中不敢有忘,所以便不能赶上多铎他们的军队,还好此时而来,还不算晚。
赵碧儿见袁承天现身,心中悲苦交加,便自泪水横流。袁承天伸手解了碧儿被制穴道——因为他们同门师渊,于昆仑派的点穴手法知之甚稔,所以便轻而易之。碧儿一得自由,不由扑在袁承天肩臂哇地一声哭了出来,将这一路的委屈全都倾泄!袁承天轻轻道:“碧儿,莫哭了!我在这里好好的,你又哭什么?”忽然他见碧儿嘴角有血,似乎脉象也不对,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。碧儿本要说什么,忽然头脑晕眩人事不知。袁承天也无心停留,自然也无法顾及那丐帮舵主潘岳阳了!他眼见军兵愈来愈多,心想只要尽快离开此地,否则只怕难有幸理!再者碧儿体内脉象紊乱,如果不加以施治,任由其发展,只怕有性命之忧;所以他将碧儿负于背后,作势要走。
傅传书见了心中愤怒,长剑一指斥道:“袁师弟你焉也不懂事理,这是军营,可不是任你来去自由的袁门?”袁承天道:“我要走又怎样?”傅传书道:“且看我手中的长剑答应不答应?”此时碧儿已晕厥过去,自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,否则真要为他们同门相残而伤心不已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