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念人被小姑娘领着上楼。

她住进这里这些天，始终遵循着某种心理界限，从没主动了解沈岺州这些年生活的地方。

每走上一层台阶，心就乱上一分，直到踏上从未涉足过的三楼。

沈星儿在她面前抬起手，踮脚抓握住黄铜门把下压。

门轴发出轻微声响。

门被推开的刹那，宽阔空间里，三向落地窗外明媚阳光倾泻而来，尘埃在天光里浮游。

沈岺州亲自督造的舞蹈练功房横贯三楼东翼，占用了三楼大半面积。

春念人缓缓步入，环顾。

沈岺州当初为什么会在家里设置这样一间舞室，这些年又为什么留着不拆除。

答案显而易见。

春念人望见落地镜中与自己同步迟疑的身影。

一直以来，是她没做好准备，或者说，她潜意识里不敢深究跟沈岺州共度余生的可能性。

所以她选择逃避与沈岺州深度绑定未来。

无关沈夫人的态度，无关这些年跟沈岺州之间出于人生规划，性格不合堆积的复杂情感。

是出于她自己对爱情……不信任。

一如她当初接受采访，关于感情相关的问题的回答。

她并不向往婚姻，始终认为自己不具备经营好婚姻的能力……

这些年来她的时间和精力，规划与选择，从未将沈岺州置于首位。

当初是这样，未来是这样。

沈岺州也清楚。

她的信心，必须要用她完成理想的结果来培养。

她的信任，必须要以他一生践行忠诚才能交换。

可理性之外呢？

“春首席？”

清稚童声让春念人从混乱神思里清醒。

春念人低头，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发顶翘起的呆毛，声音里带着春三月柳絮般的柔软。

“星儿想学芭蕾吗？我当星儿的老师好不好？”

“真的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