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念人踩着光亮走出机舱,廊桥尽头涌入的风吹散她长发,几缕掠过她矜雅眉目。
林臻等在通道口,不仅没有打工人被临时加班的淡淡死感,此刻神情里带着某种光彩。
“春学姐。”
春念人眸中涟漪微漾。
“林臻,路上你方便跟我聊聊岺州这些年的生活吗?”
林臻望着眼前的女人,不得不敬服,女性的清醒与优雅,温柔又坚定的气质在她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。
塔台疏落的指示灯消融于夜色。
林臻非常诚恳的语气揭晓着只要沈岺州不宣于口,春念人便永远不会知道的往事。
“其实您的每一场演出,我都会按照总裁的吩咐早早订好票……”
“您忙碌于晋升首席的时候,也是总裁接手权力最忙的那段时间……”
“您晋升首席的前一天,总裁在苏黎世并购案谈判桌上顶着高烧高强度工作,就为了次日一早仍登上飞巴黎的飞机……”
“您每一部新剧目首演,第一次登上莫斯科剧院,巴黎歌剧院……总裁都在……”
林臻不算刻意的告诉她,沈岺州有多爱她。
因为沈岺州的生活,除了忙碌的工作,剩下的时间多数都在看春念人的路上。
“纽约大都会剧院《天鹅湖》首演谢幕时,您接到的那捧黄玫瑰是总裁送给您的……”
林臻最后的话语乘着夜风吹入春念人耳里。
春念人侧目,注视着车窗上模糊的轮廓。
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玫瑰、票根与爱意,此刻突然从记忆阴影里呼啸而来,拼凑成沈岺州深寂的眉眼。
在此之前很难想象。
沈岺州年轻时也是万分矜贵的主,成熟后是谈判桌上的淡漠冷肃,名流之中的疏懒冷隽。
这样的他会有一天顶着苦倦,赶赴万水千山之外,就为了偷偷看她一眼。
春念人蓦地失笑,这大概是沈岺州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了。
车缓缓滑入北市中轴线的流光溢彩中,霓虹在窗玻璃上外交替明灭,流影掠过春念垂落的睫毛。
她此刻心里没有熟悉的酸涩感,只有某种近似于融雪的平静在缓慢漫溢。
她的心绪归于前所未有的释然,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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