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果海的海水是浓稠的墨色,每道波浪都翻涌着金色咒文,“克夫”“妨主”“灵根不祥”等字迹在浪花中显形,触碰到女修灵脉的瞬间,便会勾起心底最深处的自我怀疑。林幽凰的旗舰刚驶入海域,甲板上的新晋金丹修士突然抱头惨叫,她们眼中浮现出幻象——家人哭骂着让她们放弃修炼,宗门长老斥责她们是“祸水”。
“是因果锁的‘罪言咒’!”萧雪衣的焚心剑斩向海面,却见火星被咒文吸收,反而让“妨宗”二字更加耀眼,“这些咒文依附在社会偏见上,越是有人相信,力量就越强。”
楚离雪的时间灵根在海面投射出历史残影:三百年前,某位女修因突破元婴被整个宗门献祭,祭文上写着“妖女现世,必遭天诛”;五百年前,焚心剑主的弟子被割去舌头,只因说了“女修亦可成尊”。这些被锁阴令掩盖的血腥过往,此刻正被因果海提炼成最锋利的心理匕首。
“系统,扫描咒文的‘信力’来源,”林幽凰握紧逆天剑,剑身上的“因果”二字与海面咒文产生共振,“这些罪名的力量,来自男修主导的天道观对女修的定义。”
机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:“检测到咒文核心是十二座‘罪言祭坛’,每座祭坛都供奉着被篡改的因果律典,典中记载着‘女修进阶,必引灾劫’的伪天道。”
苏雪突然指着前方海面浮现的巨型人脸,那是苍梧宗初代长老的虚影,他的眼中跳动着因果咒文的金光:“逆锁者,你以为打破物理锁链就能改变世人眼光?因果律早已刻入凡人心底,女修天生就该——”
“住口!”林幽凰的逆天剑斩向虚影的咽喉,却在触碰到咒文时发出金属交鸣,“天生该被定义的,从来不是灵根,而是你们这些害怕被超越的懦夫!”
她突然转身,对所有面露痛苦的女修大声喊道:“看着我!看看你们手中的剑,脚下的船,眉心的印记——这些不是灾祸,是我们夺回的尊严!他们说女修进阶会克夫,可我的父亲,不正在用冰火灵根为我们护法?”
父亲的火剑与母亲的冰剑同时斩向海面,两道剑光交织成“逆”字,将“克夫”咒文劈成两半。咒文崩裂的瞬间,那些曾被强加罪名的女修虚影从海底升起,她们有的是被献祭的圣女,有的是被割舌的剑修,此刻都在逆锁者的灵脉共鸣中显形。
“我是三百年前的‘凌霜子’,”虚影中的白发女修张开嘴,虽然没有舌头,却用灵脉传音,“他们割去我的舌头,却割不断我在冰层下刻下的《女修进阶录》。”
林幽凰恍然大悟,因果锁的破解之道,不在于对抗咒文,而在于唤醒每个女修心中被压制的“自我认同”。她取出从往生镜带回的“真名玉简”,玉简上每一个名字,都是对“无名人”的正名,更是对因果律的直接挑战。
“逆锁者联盟听令!”她将玉简抛向空中,千万道真名光芒洒在因果海上,“握住身边人的手,说出自己的名字,还有——”她望向萧雪衣,望向楚离雪,望向所有曾被定罪的女修,“还有那句被他们禁言三千年的话:‘我修炼,我没错!’”
三百名女修同时开口,声音起初颤抖,却越来越坚定:“我是任瑶,不是杂役丙!”“我是萧雪衣,焚心剑主,不是祸水!”“我修炼,我没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