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教主,这批兵器足够装备两千人教徒。“属下的汇报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楚凛望着远处丞相府的方向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盛夏的热风裹着尘土灌进幽巷,楚凛捏着密信背靠斑驳砖墙,玄铁面具缝隙里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下属刚传回的消息还带着体温——陆承钧与楚怀瑾正在丞相府密室密谋。
“两只老狐狸又凑到一块儿了。“他嗤笑着将密信卷成纸筒,猛地甩向墙角,惊起一群仓皇逃窜的蟑螂,“自以为机关算尽,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过河卒。“
热浪卷着他的冷笑撞在幽冥教黑幡上,布料发出猎猎声响。掌心的教主令牌烫得惊人,提醒着他那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——搅动风云的苏逸、武盟白无痕、神秘的岁月遗客,甚至传说中的“人皇始祖“,不过是同一人的千百重假面。当朝堂与江湖还在迷雾中厮杀,真正的执棋者早已在暗处布下了跨越百年的杀局。
突然一阵热风挤进巷口,楚凛猛地扯开领口系带,粗布衣襟下渗出的冷汗洇湿前襟。喉结在发烫的空气里剧烈滚动,他伸手探入袖中,摸出半块染过血的玉佩——边角处参差的断口,正是那天被苍狼国勇士被击碎的痕迹。这枚母妃临终前跪在佛前求得的保命物,终究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,却也成了父亲将他弃如敝履的铁证。
“父亲你不是喜欢玩权力游戏?”他用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,嘴角扯出冷笑,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,“这次,该换我执棋了。”
与此同时,丞相府密室的烛火骤然明灭。陆承钧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一顿,与楚怀瑾对视时,两人眼底都闪过警惕。
“大将军可听说城西码头异动?”陆承钧指尖叩击着红木茶案,茶盏中的涟漪映出他紧绷的下颌,“暗桩传回急报——有大批流民聚集处飘着幽冥教黑幡,楚凛的心腹刘福也现身其中。”
楚怀瑾的铁甲护腕重重砸在案上:“刘福?幽冥教?不好,老夫上当了……”
此刻他猛地想起楚凛前日那反常之举——那个被他视为废人的二公子,竟派心腹刘福,用三箱黄金换走了他库房里的陈旧兵器。当时刘福临走前特意说,这些兵器是拿去给二公子那十几家当铺的护院用,他还特意给打了折。可刘福却似笑非笑地扔下一句,日后定会后悔卖得太便宜。
那时他便心存疑虑:不过百来号护院打手,怎用得上一个师所需的兵器?但又想着,许是兵器太过破旧,大多不堪使用,需要大量淘汰替换,便也没再多想。想来,那些锈迹斑斑的刀剑,怕是早已武装起一支隐秘死士。
楚怀瑾猛地攥紧腰间佩剑,青铜护腕撞出冷响:“大意了,年轻人不讲武德!老夫真的上当了!楚凛那小子的腿根本没废!对外宣称要瘫一辈子,分明是引我们入局的幌子!”他额角青筋暴起,脖颈上的血管突突跳动,想起几日前在街头撞见的“残废二公子”——那人虚弱地倚在轮椅上,连咳嗽都带着气若游丝的颤音,此刻想来,竟全是精心设计的戏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