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里的铜铃声未歇,顾长哥已踩着月光冲进药房。
朱砂线在手腕缠了三圈,指尖蘸着雄黄酒在青砖地面画出卦象。"三刻钟后,让所有作坊主带着雪蚕丝到祠堂集合。"
琉璃眼瞳映着月光扫过冷链货车时,半截湘西赶尸符正被夜风卷进车底。
他反手扣住要追出去的宋青瓷,将人按在雕花门板上:"那些符咒沾着苗疆的蛊毒,你腕上的银镯子受不住。"
寅时三刻,二十盏桐油灯将祠堂照得通明。
顾长哥站在《天工谱》拓本前,白大褂衣摆还沾着雄黄酒液。
他抓起竹篾编的蚕匾重重叩在香案上,惊得孙销售商手里的紫砂壶险些摔碎。
"雪蚕丝浸过牛黄水。"他指尖捻开丝线,暗金色纹路在灯下泛着药香,"这手法瞒不过老把式,但能让机器检测出三氯氰胺。"铜盆里的药渣突然爆开青烟,张师傅握着的刻刀当啷坠地——冷链货车正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
晨雾未散时,镇上最大的手工艺品交易市场已炸开了锅。
梳着油头的周老板晃着检测报告,镜片后的三角眼斜睨着孙销售商的摊位:"二十批货全都不合格,你们村的蚕丝怕不是用化工染料......"
话音未落,穿苗银项圈的刘女游客突然惊叫。
她刚买的绣帕在晨光中竟析出诡异绿斑,吓得旁边挑绣线的妇人纷纷后退。
周老板嘴角抽搐着憋住笑意,却见顾长哥的白大褂已卷着药香逼近。
"用紫外线灯照三秒。"顾长哥将绣帕浸入铜盆,水面腾起的雾气里浮着当归与艾草碎屑。
当紫光灯扫过湿布,原本的绿斑竟化作展翅的凤凰纹。
刘女游客的直播镜头里,围观人群发出惊叹。
暮色染红青石板时,吴专家带着光谱仪踏进祠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