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河......在吞食我们的记忆。”九幽的骨甲翅翼已褪去,紫血顺着手臂滴落,在船板上凝成诡谲的符纹,“每滴血落进黄泉,玄机子就多一具分身。”
话音未落,河面骤然冻结,金液凝成一面巨镜。镜中映出的不是骨舟,而是凌烬与九幽并肩立于神族祭坛的画面——他们手持山河印与混沌镰,脚下踩着白璃的龙尸。镜外传来玄机子的低笑:“这才是你们该有的结局......弑爱者,终成神。”
镜面炸裂,碎片化为利刃刺向骨舟。九幽挥镰格挡,刃口却被镜片黏住——碎片中伸出苍白的手,将他拽入镜内。凌烬抓住他的手腕,却被一同拖进镜渊。
这里是无尽的回廊,每一面墙都嵌着琉璃棺。棺中躺着凌烬与九幽的“另一世”:青州未被屠戮的凌烬成为神使,九幽则被母亲抚养成人;苗疆血池中,两人合力封印混沌兽;归墟裂隙前,白璃化龙魂时,凌烬未曾消耗寿元......
“假的......全是蛊惑人心的幻象!”凌烬以山河印残沙凝剑,劈向棺椁。棺盖炸裂的刹那,镜渊深处传来白璃的尖叫——她的龙魂被锁在最大的一口琉璃棺中,逆鳞被金钉刺穿,钉尖刻着“凌烬”二字。
九幽的灰金瞳孔骤然暴亮,紫血凝成锁链缠向棺椁:“玄机子......你连死人的执念都要利用?!”
锁链触及棺椁的瞬间,白璃的龙魂睁眼,竖瞳流下血泪:“凌烬......杀了我......否则镜渊永存!”
凌烬的剑锋颤抖,山河印残沙逆流回他的胸腔。九幽却夺过剑柄,刺向白璃的心口:“我来当这个恶人......你继续做你的英雄!”
剑刃贯穿龙魂的刹那,镜渊崩塌。白璃的逆鳞化为金粉,裹住凌烬与九幽,将他们抛回骨舟。船底的《共生典》残页突然完整,浮现一行血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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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镜非虚,渊非实......弑镜者,方见真我。”
骨舟驶出黄泉核心,前方却是一片漆黑的烬海。海面浮沉着无数焦黑的婴孩尸骸,他们的胸口裂开,内里蜷缩着混沌蝶的幼虫。九幽的紫血滴落海面,尸骸骤然苏醒,幼虫钻出胸腔,化为灰金瞳孔的幼童,齐声呢喃:“爹爹......为何弃我?”
“这些是......被山河印吞噬的魂髓?”凌烬的脊柱裂痕渗出银丝,与幼童的灰金瞳孔共鸣,“玄机子将他们的魂炼成了‘蛹人’!”
九幽的镰刀劈向海面,刀光却被蛹人吞食。他们的身躯暴涨,化为半人半蝶的怪物,翅翼扇动间,烬海掀起滔天黑浪。骨舟在浪中倾覆,凌烬抓住一块船板,却见海底浮出一座青铜巨城——城门刻着“无赦”二字,门缝中渗出初代天帝的脊髓残液。
蛹人将凌烬与九幽拖入巨城,街道两侧立着无数金像,面容竟与青州百姓别无二致。城心祭坛上,玄机子的残魂端坐于脊髓王座,掌心托着一枚蝶蛹。蛹壳透明,内里蜷缩着白璃的龙魂——她已与混沌蝶幼体融合,逆鳞化为蝶翼。
“欢迎来到‘新世’的起点。”玄机子轻笑,蛹壳裂开一道细缝,“你们的魂髓......将成为蝶皇的初啼之食。”
凌烬的山河印残沙凝成银剑,九幽的紫血却先一步溅上王座。血滴触及脊髓纹路的刹那,整座巨城开始震颤——那些金像百姓的瞳孔突然转动,灰金褪为清澈。
“无赦”城门轰然洞开,盲眼少年的身影立于光中。他手中的竹简无字,唯有一道剑痕贯穿页心。金像百姓跪地齐诵:“弑神非斩灵......断枷者,当为众生。”
而在王座之下,白璃的蝶翼缓缓展开,她的竖瞳流下血泪:“凌烬......你终于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