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更衣室时,沈惊鸿正靠在走廊窗边抽烟。听见脚步声,他转头瞥了眼,指尖的烟头骤然明灭:“比想象中顺眼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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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砚白摸了摸绣金纹的袖口:“这是你的备用校服?”
“准确来说,是我去年赢来的赌约战利品。”沈惊鸿弹掉烟灰,火焰在他指尖凝成蝴蝶形态,“输给我的家伙气不过,在校服上泼了魔酸。我嫌麻烦,一直没扔。”
蝴蝶飞到萧砚白肩头,轻轻扇动翅膀。粗布短打上的焦痕竟在火焰中渐渐愈合,露出原本的青灰色布料。萧砚白惊讶地发现,这火焰非但没有灼烧感,反而带着春日暖阳般的温度。
“别太感动。”沈惊鸿将烟头按灭在窗台上,“只是不想被人说我沈惊鸿的搭档穿得像个叫花子。”他转身走向礼堂,靴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,“记住,开学典礼上别乱说话。尤其是关于……”他侧过脸,眼角的泪痣在廊灯下泛着红光,“你掌心的东西。”
礼堂的穹顶垂下十二盏元素吊灯,分别代表三域的四大元素。萧砚白跟着沈惊鸿穿过红毯时,听见两侧传来的窃窃私语:“那不是沈学长的备用校服吗?怎么穿在新生身上?”“听说那校服被魔酸泼过,煞气重得很,一般人镇不住……”
主席台上方,院长的画像注视着全场。萧砚白忽然注意到,画像右下角有块明显的修补痕迹,像是原本的某个部分被刻意遮盖了。沈惊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嘴角扯出抹冷笑:“想知道画像里被遮住的是什么吗?”他压低声音,“是三百年前初代院长手里的混沌水晶。”
萧砚白浑身一震。沈惊鸿却已迈上台阶,在火系学员区坐下。当他掀开披风时,萧砚白看见他内衬别着枚徽章——不是光明学院的六芒星,而是只展翅的鸦,爪子攥着团燃烧的火焰。
那是暗影议会“鸦卫”的徽记。
开学典礼在院长的致辞中拉开帷幕。萧砚白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老人,想起苏玄烬的话:“光明学院隐瞒了混沌体的存在,暗影议会却在到处搜集样本。”而眼前这个被誉为“元素守护者”的院长,画像里曾握着毁灭世界的钥匙。
“下面,由新生代表发言。”
艾丽莎导师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。萧砚白猛地抬头,看见导师正微笑着看着自己,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——那是在青崖镇威胁他时的眼神。
“萧砚白同学,请上台。”
礼堂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沈惊鸿在座位上翘着腿,指尖的火焰凝成鸦形,正一下下啄着掌心。萧砚白站起身,靛蓝色的校服在身后扬起轻微的声响。他听见洛千瓷在水系区发出的惊呼,看见苏玄烬混在护卫队中,手按在剑柄上。
走上主席台的短短五步,却像是穿过了整个炎域的熔岩地带。院长递来的话筒上缠着金丝,雕着精致的元素图腾,却在萧砚白触碰到的瞬间,发出刺耳的电流声。
“大家好,我是萧砚白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,掌心的纹路正在疯狂跳动,“来自青崖镇,是个……”
“等等!”
沈惊鸿的声音突然响起。所有人转头望去,只见火焰天才大步迈上主席台,火系魔杖顶端的鸦形雕刻泛着红光。他一把抢过话筒,火焰在身后凝成巨大的鸦影。
“新生代表应该由最有资格的人来当。”他扫视全场,最后将目光落在萧砚白身上,“比如,能同时激活四元素图腾的……”他故意拖长音,“天才。”
礼堂里一片哗然。艾丽莎导师的脸色瞬间惨白,院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座椅扶手。萧砚白看见台下的苏玄烬猛地转身,而洛千瓷正用暗影魔法悄悄修补着什么——那是被破坏的测魔罗盘数据卷轴。
“沈惊鸿!你在干什么?”院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,“这是开学典礼,不是你的个人秀场!”
“个人秀?”沈惊鸿忽然露出桀骜的笑,“院长难道不想让大家知道,咱们学院来了个百年难遇的天才?”他抬手一挥,四道元素图腾在身后依次亮起:火、风、水、土,“就像三百年前的那位……”
“够了!”院长猛地起身,座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,“沈惊鸿,你被禁止参加下周的荒野试炼!现在,立刻给我下去!”
鸦影在火焰中渐渐消散。沈惊鸿将话筒扔给萧砚白,指尖的火苗掠过他掌心,低声道:“记住,别被他们的规矩困住。”转身时,他的披风扫过主席台边缘的烛台,火苗瞬间窜起三尺,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凝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火鸦。
萧砚白望着沈惊鸿的背影,忽然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又敬畏又忌惮——这个火焰天才,从来就不是光明学院能完全掌控的棋子。他低头看向掌心,纹路不知何时已恢复平静,而沈惊鸿留下的火系魔核,正在校服口袋里轻轻发烫。
“我……”萧砚白重新拿起话筒,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,“只是个想学好元素术法的新生。希望能和大家一起,守护三域的平衡。”
掌声响起时,他看见沈惊鸿在火系区对他比了个手势——那是炎域战士间的“共战”手势,掌心向内,四指并拢,拇指抵着无名指第二节。这个手势还有另一个意思,在暗影议会的密语中,代表着“裂隙已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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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典礼结束后,萧砚白在走廊里被洛千瓷拦住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袖口的暗影焦痕比之前更明显了。
“沈惊鸿刚才提到三百年前的事……”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,从袖中取出半张烧焦的纸,“这是我在禁书区找到的,关于初代院长的记载。”
纸片上的字迹残缺不全,却仍能辨认出关键句子:“……混沌水晶引发元素暴走……暗影
鸦影与银匙
新生晚宴的长桌上,镀金餐具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。
萧砚白握着银匙的手悬在汤碗上方,迟迟不敢落下。周遭的贵族学员们正用雕花汤匙轻叩杯沿,交谈声中夹杂着对“平民新生”的嗤笑。他听见邻桌有人用刀柄敲了敲餐盘:“听说那家伙连刀叉用法都不会,生怕丢了火系的脸。”
“谁说不会?”沈惊鸿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。少年不知何时换了身纯黑魔导师袍,袖口露出的皮肤下,暗红色爪痕在烛火下若隐若现。他抛着枚火系魔核掠过萧砚白肩头,魔核精准落入汤碗,激起的涟漪竟没洒出一滴汤,“看好了,穷鬼。”
火焰在沈惊鸿指尖凝成细如发丝的丝线,缠绕着银匙轻轻搅动。萧砚白注意到他每转动三圈,匙柄便会精准对准十二点方向——这是炎域贵族特有的用餐礼仪,象征“火焰永不停歇的秩序”。
“发什么呆?”沈惊鸿忽然用魔杖敲了敲他的碗沿,“嫌汤凉?”
话音未落,碗中汤汁突然沸腾起来,蒸腾的热气中飘出一缕沉香。萧砚白这才想起,沈惊鸿的披风里层缝着个香囊,里面装的正是这种混合了炎域沉木与魔火草的特殊香料。
“谢了。”他低声道,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。舌尖触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滚烫,反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,像是被精心控制过温度。沈惊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学院的炖菜里掺了抑制魔力的药草,对混沌体没用,但能让你的纹路看起来正常点。”
萧砚白的指尖微微一颤。原来从他踏入学院起,沈惊鸿就一直在观察他,甚至连艾丽莎导师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。他抬眸望去,发现少年耳后的银环在灯光下泛着幽蓝,那是用炎域特有的雷火银打造的——这种金属能屏蔽测魔仪器的扫描。
“为什么帮我?”他放下汤匙,直视对方眼角的泪痣。
沈惊鸿忽然露出懒洋洋的笑,指尖的火焰在桌面凝成一只偷喝鱼汤的鸦:“因为你让我想起个老朋友。”鸦的喙部叼着块炸鱼,“他也总爱穿粗布衣服,说这样挥锤时更利落。”
“他也是铁匠?”
“曾经是。”沈惊鸿的声音忽然低沉,火焰鸦的翅膀随之黯淡了几分,“后来他成了暗影议会的鸦卫,死在我手里。”
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萧砚白这才注意到,不知何时起,他们周围的餐桌已经空出一圈。贵族学员们交头接耳,目光频频扫过沈惊鸿腰间的鸦形徽章。
“沈学长又在讲那个故事了。”洛千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少女端着盛满水果的银盘坐下,“三年前他单杀鸦卫的事,早被写成《炎域战纪》的支线了。”
萧砚白接过她递来的葡萄,发现每颗果实上都凝着细小的冰珠——这是水系魔法特有的保鲜术。洛千瓷凑近半步,袖口的暗影焦痕擦过他手背:“别信他胡说,那个鸦卫其实是他表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