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德华望向手中的王冠,圣罗兰纹章在龙血中闪烁,突然明白母亲说的“火种”为何物。不是王冠的荣耀,不是战锤的威力,而是像老汤姆那样,即使只剩齿轮和机械,也要为传承断剑而战的决心;是铁须长老坚守锻炉三十年,哪怕与世界为敌的固执;是每个戴银龙徽记的子民,在燃烧的麦田里种下的希望。
“走吧,”他将王冠戴在头上,龙鳞顺着脖颈蔓延至王冠边缘,“去锻炉核心,让圣剑胚见识真正的龙血——不是毁灭的火焰,是能让麦穗在焦土上重生的火种。”
托克的矿灯照亮阶梯,矮人酒壶在腰间叮当:“先说好,老铁须,要是我的雷鸣战锤设计图少了一页,我就把你的胡子浸在岩浆里!”他踢开挡路的齿轮卫兵残骸,“这些铁疙瘩的核心,正好给锻炉当燃料。”
铁须长老哼了一声:“你爷爷的锻造图在锻炉值班室,不过——”他盯着爱德华的龙鳞,“小子,锻炉之火会烧掉你的人性,就像当年初代国王失去一只眼睛那样。你确定要为那些连面包都吃不上的子民,赌上自己的龙心?”
爱德华摸向断剑,剑柄处的刻字还带着老汤姆的温度:“老汤姆用齿轮修补身体,奥兰多团长用断剑为我开路,麦田里的妇人用染血的麦穗信任我——”他望向莉娅和罗兰,前者耳尖的银饰映着锻炉火光,后者的断剑始终为他警戒,“比起他们的牺牲,我不过是多流点龙血罢了。”
地窖的门在身后闭合,王室纹章的光芒逐渐融入锻炉的火光。爱德华知道,王冠戴在头上的重量,不是黄金的沉重,而是千万子民的期待。断剑归位,王冠现世,圣剑胚的锻造即将开始,而他的龙血,终将在矮人锻炉中,锻打成照亮圣罗兰的火种——哪怕这过程需要烧尽最后一片鳞片,也要让断折的誓言,在锻锤与铁砧的碰撞中,重新迸发出震碎深渊的轰鸣。
莉娅突然轻笑,银月匕首在王冠光芒中划出月相:“月神说,地窖的阴影终将被锻炉照亮,就像您眼中的金红,终将驱散所有齿轮的阴影。”她指向阶梯尽头的火光,“而我,会一直看着,看着火种如何烧穿深渊的齿轮,让圣罗兰的麦穗,重新在每一寸焦土上发芽。”
罗兰的断剑顿在刻有圣罗兰纹章的台阶上,刀疤脸少见地露出笑意:“奥兰多团长在信里说,‘当断剑与王冠共鸣,流亡者就不再是流亡者’。殿下,您现在的样子,让我想起二十年前,老国王戴着王冠巡视边境的模样——同样的金红瞳孔,同样的龙血温度。”
爱德华点头,踏下最后一级台阶,锻炉的热浪扑面而来。王冠上的银龙徽记与龙血吊坠共鸣,他突然看见幻象:母亲站在麦田里,龙血吊坠的光芒洒在麦穗上,每颗麦粒都变成银龙徽记,而在麦浪尽头,无数戴徽记的子民举着火把,正朝锻炉的火光走来。 快乐书屋
地窖中的王室纹章,终于在龙血与锻炉的共鸣中,绽放出千年未熄的光芒。这光芒穿过齿轮与机械,穿过谎言与背叛,照亮每个流亡者心中的信念——圣罗兰的火种,永远在锻炉最炽热的地方,在断剑与王冠的交汇处,在每个愿意为自由挥锤的子民手中,永不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