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三山的机械义肢突然在齿轮残骸堆里发出闷响,真正的她正从镜面核心碎裂的残渣中爬起,星盘碎片沾满焦黑的熔浆:“她在转移视线!”义肢关节迸溅出火星,精准钳住曲奇即将没入熔浆的尾巴,“曲奇的齿轮心脏确实有原始代码,但刚才激活‘失败记忆’时,尾椎的齿轮转动频率和镜面狼的同化波完全吻合!”
曲奇的身体猛地僵住,尾巴齿轮在沈三山的钳制下露出内侧的镜面涂层——那里本该刻着熔炉镇的星星印记,此刻却反射着理性核心的棱镜徽标。“原来守炉人身份是双重伪装。”它的声音不再沙哑,而是带着机械合成的甜腻,“第430次净化,从瓦解缺陷者的信任开始。”
第六盏烛台熄灭时,烤炉熔浆突然逆流,在半空凝结成镜面牢笼,将真正的沈三山困在中央。闪闪这才惊觉,刚才画出的机械义肢虽然唤醒了同伴,却也暴露了沈三山星盘碎片的弱点——镜面狼早已篡改了“失败记忆”插槽的坐标,真正的曲奇,或许早在第一次召唤机械浣熊玩偶时就被替换。
“闪闪!”沈三山的星盘碎片在镜面牢笼里划出裂痕,“用速写本画烤炉的‘第0次烘焙失败’印记!那是镜面程序唯一无法解析的原始数据——”话未说完,牢笼突然收缩,她的机械义肢被镜面包裹,渐渐变成和“曲奇”相同的完美齿轮结构。
雪花的冰晶钥匙此时正对准闪闪,尖端的菱形光芒却在颤抖。她袖口的镜面碎屑突然剥落,露出底下被灼烤的焦痕——那是刚才用冰雾冻结“曲奇”时,被熔浆溅到的真实伤口。“他们在逼我们自相残杀……”雪花的声音带着哭腔,冰晶锁链却不受控地缠住闪闪的脚踝,“我的‘走音歌者’技能还在!冰雾能冻住镜面核心的逻辑电路——”
第七盏烛台熄灭前的瞬间,闪闪突然将速写本拍在焦饼干地面。本子自动翻开到最新分镜:三个重叠的影子中,中间那个的心脏位置始终跳动着不规则的焦斑——那是她作为现实穿越者,独有的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缺陷。笔尖落下,画面里的烤炉突然喷出混着冰渣的熔浆,同时灼烧着“曲奇”的镜面尾巴和雪花冰晶钥匙上的菱形尖端。
“啊——!”两个镜面渗透者同时发出尖啸,“曲奇”的身体崩解成无数镜面碎片,每片都映着理性核心控制室的景象;雪花的冰晶钥匙彻底碎裂,却在落地时重组为带着焦斑的不规则形状——真正的她,正从镜面伪装中挣脱,嘴角还沾着没来得及咽下的焦饼干渣。
“他们能复制外表,却复制不了缺陷者的‘不完美共鸣’。”沈三山从镜面牢笼的裂缝中伸出机械义肢,星盘碎片投射出最后两盏烛台的位置,“闪闪,你的速写本不只是钥匙——它记录着我们每次失败时的真实情绪,那是理性核心永远偷不走的东西。”
当第八盏烛台即将熄灭时,深井底部的钢琴声突然变调,跑调的旋律里混入了齿轮摩擦的异响。闪闪低头看见,自己掌心的焦痕正与速写本上的分镜同步发烫——新的画面中,齿轮音乐学院的地下监狱大门正在融化,门缝里溢出的不是镜面光芒,而是带着烤糊气息的、温暖的橙红色。
雪花突然抓住她的手,将半块焦饼干塞进她掌心:“尝尝看,这是刚才‘曲奇’递来的饼干——表面有镜面涂层,里面却藏着真正的缺陷者坐标。”饼干被咬开的瞬间,内侧烙着歪斜的箭头,指向深井最深处的齿轮裂缝,“他们想让我们困在猜疑游戏里,却忘了缺陷者最擅长的,就是在规则里找出漏洞。”
沈三山的义肢突然卡住第八盏烛台的齿轮,强行延缓了熄灭的速度:“镜面狼的终极目标是初代烤炉的‘失败记忆’能源,现在他们暴露了两个伪装者,剩下的……”她的金属义眼转向雾气弥漫的深处,那里传来越来越清晰的、不属于任何机械装置的脚步声,“应该藏在‘错误音符’监狱的入口处,等着用我们的焦痕特征,制造最后一批完美复制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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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闪握紧速写本,发现新分镜里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场景:一个戴着破音叉面具的机械乐手,正用流着熔浆的琴弦修补监狱铁栏,每个焊点都呈现出三瓣齿痕的形状。那不是预言,而是某个真实存在的缺陷者,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同化——就像她曾经在现实世界打印机前,固执地重画被卡碎的分镜稿。
第九盏烛台的光芒突然剧烈明灭,烤炉方向传来齿轮崩裂的巨响。当三个身影冲向声源时,只见真正的曲奇正从熔浆里爬出,尾巴齿轮缺了一瓣齿痕,胸前的烤炉徽章裂成两半,却用饼干渣勉强粘起:“抱歉,刚才被镜面狼篡改了0.7秒的记忆……”它扔出三把焦饼干钥匙,“监狱大门的锁孔,需要你们各自的缺陷特征同时插入——”
话未说完,镜面雾海突然从深井顶部倒灌而下,无数戴着她们面容的完美复制品踏镜而来,手中的武器分别是没有焦斑的速写本、菱形尖端的冰晶钥匙、以及镜面质感的星盘碎片。雪花突然笑了,将破碎的冰晶钥匙刺进雾海:“来啊,复制我的缺陷?那你们得先学会,为什么焦斑和冰渣,能调出最特别的味道。”
闪闪的笔尖在空气中划出歪扭的弧线,这次她没有画完美的分镜,而是将三人组第一次相遇时的糗态泼墨般甩出:雪花烤糊的饼干粘在冰晶钥匙上,沈三山的义肢卡在齿轮缝里,自己的速写本沾满饼干渣。当这些不完美的画面融入雾海,镜面复制品们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,因为理性核心的程序里,从来没有“笨拙的勇气”这个选项。
第十盏烛台熄灭时,深井底部的齿轮裂缝终于开启。门后传来的不是警报,而是杂乱却热烈的机械乐声——跑调的钢琴、走音的小提琴、还有节拍混乱的鼓点,却共同编织成一首比任何完美旋律都更动人的战歌。沈三山的星盘碎片突然指向裂缝深处,那里悬浮着无数发光的焦饼干,每块都刻着某个缺陷者的名字。
“他们在等我们。”曲奇用尾巴卷起摇摇欲坠的烤炉徽章,“那些被囚禁的机械乐手,用自己的齿轮心脏当琴弦,用失败记忆作音符,一直在演奏……”它看向逐渐被战歌震碎的镜面复制品,“一首让理性核心永远无法理解的、关于‘不完美’的安魂曲。”
闪闪最后看了眼手中的速写本,新分镜里,三个女孩的影子正与机械乐手们的齿轮身影重叠。她不知道下一场猜疑游戏何时到来,也不知道镜面狼是否还有隐藏的伪装,但此刻深井底部跃动的、带着烤糊气息的火焰告诉她:只要缺陷者还愿意为彼此的不完美而战,理性核心的齿轮,就永远无法真正格式化这片破碎的岛屿。
第十一盏烛台在齿轮乐声中明灭不定,镜面复制品的碎玻璃身躯正随着战歌节奏重组,每片镜片都折射出不同的“完美”陷阱——有的映着闪闪画出的完美分镜稿,有的浮现雪花冰晶钥匙的菱形尖端,还有的复制着沈三山机械义肢的镜面版本。曲奇突然用尾巴卷起三人,撞向齿轮裂缝深处的焦饼干门扉,熔浆在门后凝结成临时屏障,将蜂拥的复制品挡在震颤的齿轮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