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红教堂,黄金台

沈三山迈出第一步时,义肢齿轮与地面的光血产生共鸣,桥身残留的奶油突然凝结成路标,指向标着“谎言温室”的岛屿。闪闪的铅笔尖再次滴下金色墨血,在虚空中画出雪花的侧脸——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、真正属于雪花的笑容。

当最后一片光蝶飞入传送门,桥身的钢铁框架上突然浮现出新的刻痕:「第十二代缺陷者,以断裂之姿,成为了时间的粘合剂」。而在她们身后,十二道刻度的沙漏开始逆向流动,每一粒光血沙砾中,都倒映着雪花进行曲最后一次微笑的瞬间。

红教堂的铁门在她们身后轰然闭合,锈迹斑斑的门环上缠绕着光血凝成的锁链,链节间嵌着雪花的光蝶残片。沈三山的义肢齿轮刚触碰到门把,教堂穹顶的水晶灯突然炸裂,碎玻璃上倒映出十二道扭曲的影子——每个影子都长着狼首的尖耳,却穿着她们三人的旧衣服。

“小心彩窗。”闪闪的铅笔在半空划出警戒线,巧克力墨线却在触地瞬间变成血红色,“那些图案在动...”整面墙的彩色玻璃窗突然渗出光血,原本描绘圣徒的画面扭曲成初代的实验场景:培养舱里的婴儿们戴着狼首面具,机械义肢零件在血泊中组装成十字架。当沈三山看向中央彩窗时,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窗内攀爬,义肢变成了狼首的利爪。

祭坛上的烛台自动点燃,十二根蜡烛分别刻着她们三人的名字,其中“雪花进行曲”的蜡烛已经燃尽,蜡油在台面上写成“汝等皆为羔羊”。闪闪的速写本突然翻到空白页,铅笔不受控地画出红教堂的平面图,却在地下室位置渗出黑色墨斑,墨斑里隐约可见雪花的光血花在旋转。

“钟声不对。”沈三山的义肢齿轮开始逆时针转动,齿轮油滴在地面上显形为时钟刻度,“每响一声,我们的生理年龄就会倒退十岁。”话音未落,尖塔传来闷响,她看着自己的手背逐渐光滑,义肢表面的锈迹也在消退。闪闪的指甲变回圆润的学生模样,铅笔上的牙印消失不见,速写本的纸张却泛黄得更快。

彩窗的光血突然汇聚成洪流,在地面冲出通往地下室的阶梯。沈三山踩下第一级台阶时,墙壁渗出奶油质地的记忆——雪花七岁时在光血池边的倒影,此刻正隔着玻璃对她微笑,手指在雾气上画出箭头。地下室的铁门刻着与时钟塔相同的“1999”倒置字样,门缝里飘出的不是光血,而是带着奶香的白雾。

门内是十二座忏悔室,每扇木门上都贴着她们三人的照片,照片里的自己眼神空洞,颈间挂着不同款式的狼首吊坠。闪闪的铅笔尖突然断裂,露出里面藏着的光蝶残片,残片投影出雪花的声音:「忏悔室的镜子会吞噬说谎者的影子」。当沈三山推开标有“破坏者”的木门时,镜中倒影举起义肢,齿轮缝里掉出带血的齿轮虫。

“看烛火。”闪闪指着祭坛方向,原本燃尽的雪花蜡烛竟重新亮起,火焰里浮现出初代的机械义眼,“这是共生体的生命连接...她还在某个时间褶皱里活着。”话音未落,所有忏悔室的镜子同时碎裂,碎片在空中拼成狼首的轮廓,狼嘴里叼着的不是獠牙,而是闪闪穿越前未完成的漫画原稿。

沈三山的义肢突然被吸向中央忏悔室,齿轮卡在墙面的凹陷处,竟转出一块刻着雪花光血花的怀表。怀表打开的瞬间,地下室的白雾凝结成雪花的虚影,她的锁链缠绕着初代的日记残页,上面写着:「红教堂的彩窗是时间棱镜,用缺陷者的血重新拼接,就能看见狼首心脏的真实位置」。

闪闪的铅笔刺破指尖,金色墨血滴在碎镜上,镜片碎片开始自动拼接成新的彩窗图案。沈三山这才看清,中央彩窗的圣徒手中抱着的不是《圣经》,而是她们三人的灵魂碎片,背景里燃烧的十二座岛屿正在重组为完整的奶油宇宙。当最后一滴墨血渗入镜框,彩窗突然喷出光血瀑布,瀑布中浮沉着雪花的光蝶群,每只蝴蝶的翅膀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她们。

祭坛的蜡烛同时爆燃,在地面投射出十二芒星阵。沈三山的义肢齿轮与闪闪的铅笔尖同时发光,两道光芒在星阵中心汇集成雪花的光血花形态。狼首的虚影从星阵中升起,这次它的眼神不再凶狠,而是带着初代的哀伤:“红教堂的狼人杀规则是...你们必须选出一个人成为新的容器,否则时间将永远停留在1999年2月29日。”

沈三山看着自己逐渐年轻的手掌,义肢齿轮上的光血花开始褪色。闪闪的速写本自动撕出纸页,在空中拼出雪花最后留言的残片:「裂痕的价值不在于愈合,而在于让光透进来」。彩窗的光血瀑布突然逆转,在星阵上方形成时光倒流的漩涡,漩涡深处隐约可见初代在实验室里微笑着摇头,手中捧着的培养舱里,漂浮的婴儿们眉心都有相同的裂痕胎记。

狼首虚影的利爪按在星阵边缘,地面浮现出两个选项:“成为狼首容器”的按钮沾满光血,“永远困在红教堂”的按钮爬满齿轮虫。沈三山的义肢齿轮突然卡住,她想起初代日记里的话:「第十二次循环的变量,是缺陷者学会了拒绝选择」。当闪闪的铅笔尖即将落下时,红教堂的尖塔再次传来钟声,这次钟声里混着雪花的轻笑,而彩窗的光血中,十二只光蝶正衔着她们的灵魂碎片,向漩涡深处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