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口!” 杨莉莉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凄厉如夜枭。她抹去嘴角的血迹,缓缓举起凤鸣剑:“想要皇位,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!但记住,杨沁 ——” 她的剑尖挑起少年的下巴,眼中爱恨交织,“你流着我的血,敢伤玄冥百姓分毫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惊雷炸响,照亮两人对峙的身影。天狼山庄的杀手动了,却在触及杨莉莉衣角的瞬间僵住 —— 亲卫军的黑甲如潮水般漫过宫墙,为首的将领高举玄铁令箭:“陛下!御林军听令,护驾!”
“走!” 杨沁突然抓住杨莉莉的手腕,将她推向亲卫军。少年银甲上溅满鲜血,却笑得肆意张狂:“今日算我输了,母后!但您若还一意孤行,下次见面,我绝不会手下留情!” 他转身跃下城墙,消失在雨幕中,只留下那枚螭纹玉佩,静静地躺在杨莉莉脚边。
暴雨渐歇,杨莉莉弯腰拾起玉佩。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,她忽然想起杨沁幼时总爱将小脸埋在她颈窝,说 “母后身上有暖暖的味道”。远处未央宫的余烬仍在冒烟,她握紧玉佩,指甲刺破掌心:“逆子...... 往哪跑,本宫都会把你抓回来。这次,不是以女帝的身份,而是以母亲的名义。”
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杨莉莉站在残破的宫墙上,望着杨沁消失的方向。她轻抚过腰间的虎符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—— 或许这场权力与亲情的博弈,从收养那孩子的那一刻起,就早已注定了腥风血雨。但无论如何,她都要让杨沁明白:这天下,她要守;而他,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逆子,她更不会放手。
玄冥皇宫的夜,浓稠如化不开的墨。杨莉莉斜倚在镶满黑曜石的龙榻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的青玉簪 —— 那是三年前养女杨沁亲手为她挑选的生辰贺礼,簪头雕刻的并蒂莲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映得她眼底一片晦涩。
“陛下,公主殿下又在醉仙楼彻夜未归。” 贴身女官战战兢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杨莉莉握簪的手骤然收紧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派人去接,就说本宫...... 想见她。” 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暗卫单膝跪地,呈上一封密函。
展开密函的瞬间,杨莉莉的瞳孔猛地收缩。泛黄的宣纸上,赫然画着玄冥军事布防图,标注着兵力部署与粮草囤积处,落款处 “杨沁” 二字力透纸背。她踉跄着扶住桌案,喉间泛起腥甜 —— 这些机密,她只在三日前的御书房议事时提及,当时在场的,除了几位心腹大臣,便只有以旁听之名留在角落的杨沁。
“来人!” 杨莉莉的怒吼震得殿内烛火摇曳,“封锁宫门,将公主殿下即刻带来!” 她抓起案上的玉玺,重重砸向地面,青玉碎裂声混着珠帘晃动,惊起梁上栖息的寒鸦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十二年前那个雪夜,她在乱葬岗捡到浑身冻僵的小女娃,孩子发紫的唇瓣翕动着喊她 “母亲”,那一刻,她发誓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这孩子面前。
半个时辰后,杨沁被侍卫押解而来。少女身着金线绣牡丹的华服,鬓边步摇随着挣扎叮当作响:“母后!您这是做什么?”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密函,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做什么?” 杨莉莉缓缓起身,玄色凤袍拖过青砖,在她身后铺成一片汹涌的暗潮,“你勾结天狼山庄的密探,出卖玄冥军情,当本宫是瞎子?” 她猛地扯住杨沁的手腕,鎏金护甲在少女细嫩的皮肤上划出三道血痕。
“我没有!” 杨沁尖叫着挣脱,发簪掉落,如云青丝散落肩头,“明明是您!这些年您独断专行,玄冥百姓苦不堪言!我不过是想......”
“住口!” 杨莉莉扬手便是一记耳光,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回荡。杨沁捂着脸后退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恨意。这是杨莉莉第一次动手打她,记忆中,哪怕幼时杨沁摔碎价值连城的玉盏,她也只是笑着摸摸孩子的头,说 “碎碎平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