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泰重新提起游龙剑,向着肉山劈去。剑锋劈烂了数十只眼睛,血浆迸发出来。此时白戬提起长枪,嘴里念着咒语,一阵风从他背后吹过,他飞起来了,顺势一点寒芒刺向了巫狼祭祀的脑袋,黄白浆液顺着枪缨滴落,脑浆犹如烂掉的豆腐一般还在蠕动。顿时,肉山化作了血水,滋养着大地。
白戬的银枪铿然坠地,枪尖垂挂的冰凌碎成晶雾。他踉跄后退数步,靴跟碾过冻结的血洼,整个人如断线傀儡般仰面倒下。赵泰狂奔时掀起的劲风卷起满地狼毛,玄铁护腕与冰面碰撞出刺耳刮擦声。
“坚持住!“赵泰单膝砸进血冰混合物,扯开白戬护颈的手套结满霜花。少年嘴角新溢出的鲜血在零下三十度瞬间凝成珊瑚珠,随急促呼吸滚落颈甲。赵泰撕开战袍下摆,用牙咬住布条准备包扎,却发现箭创渗出的血竟是诡异的墨绿色。
远处幸存的战马突然焦躁踏蹄,将系马桩拽得咯吱作响。军医提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跑来,鹿皮靴底粘着的碎肉在雪地上印出猩红轨迹。赵泰用臂弯托起白戬后脑时,瞥见少年苍白的耳廓后浮现出细密冰晶——那是极度严寒下毛细血管破裂的征兆。
“金疮药!快烧止血艾!“赵泰的怒吼震落松枝积雪。当军医颤抖的手捏开白戬牙关灌入参汤时,除了李承勋的部队以外的所有部队都来此汇合了。
冰河折射着血色残阳,李承勋的玄甲倒影在冰面上碎成鳞片。三百匹幼狼蜷缩在冰裂边缘,它们未褪胎毛的脊背上凝结着冰晶,犹如披着星辰织就的襁褓。老狼们跪拜时,积雪从佝偻的脊梁簌簌滑落,仿佛正在融化的青铜雕像。
冰面折射着血色残阳,李承勋的玄甲倒影碎成万千鳞光。三百匹幼狼蜷缩在冰裂边缘,未褪胎毛的脊背凝结着冰晶,宛如披着星屑织就的襁褓。老狼们跪拜时积雪簌簌滑落,佝偻的脊梁如同正在融化的青铜雕像。
“将军请看。“墨芸的银丝手套抚过狼崽脖颈。
李承勋的佩剑铿然入鞘,惊起冰层下游弋的盲鱼。他蹲下身时,玄铁护腕与冰面碰撞的轻响惊得幼狼瑟缩后退。那匹额生白斑的小兽忽然伸出粉舌,舔舐他甲胄上凝结的血霜。
四年前山海关的烽火骤然在记忆里复燃——被火箭点燃的狼巢中,他曾目睹母狼用焦黑的骨架护住幼崽。此刻掌心断角突然发烫,那是去年冬狩时从妖狼王颅骨劈落的战利品,仿佛就连它也在为这些幼崽求救。
他碾碎掌心血痂,任腥气在朔风中飘散“放了,今天的杀戮已经够多了,不能再让大地哭泣了。我们的任务只是击退妖狼部族,而不是灭绝。若我们今日种下灭族之恨,来日林媚雨挥师东进时...告诉林媚雨,青州军剑锋只指犯境之敌。“
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女将领大喊道。
“墨芸我们去与赵将军汇合吧。”李承勋稍显疲惫。
天界,轩辕宫内。
轩辕宫的星轨棋盘上,奈亚拉托提普的指尖捻着妖狼状黑子。棋子眼眶里跃动的磷火,正与人间冰河下的血色漩涡遥相呼应。
“好一着饲狼为蛊。“轩辕天策的冕旒垂珠轻颤,银河在他掌心聚成白子——赫然是李承勋放归幼狼的剪影,“可惜你算漏了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