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仙谷的晨雾还未散尽，试兵广场的青石板上已站满外门弟子。李傲天穿着洗得发白的月白长衫，袖中藏着苏月白给的“雪羽令“，令牌上的雪松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——这是凌仙谷外门弟子的身份证明，却也是苏月白特意为他伪造的，抹去了所有与器脉灵体相关的气息。

“听说这次试兵大会，会选出进入'剑冢秘境'的名额？“身旁的少年低声议论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铁剑，“要是能得到剑冢里的器魂碎片，就能契约本命战兵了。“

李傲天点头，目光扫过广场中央的青铜剑台。剑台上插着十二柄玄兵，剑刃上凝结的霜气在晨露中折射出七彩光晕，正是凌仙谷考验外门弟子的“剑舞试兵“——唯有能与剑器共鸣者，才能拔出剑台中的战兵，获得参加剑冢秘境的资格。

“下一位，欧阳烈！“随着执事长老的传唤，一名锦衣少年昂首上前。他腰间悬着的青霜剑鞘镶着冰蚕银丝，正是东方族旁支欧阳家的嫡系标记。李傲天认出他是公孙天昊的表弟，三天前曾在凌仙谷外门食堂当众打翻他的饭碗，理由是“暗黑族余孽不配用凌仙谷的碗筷“。

“欧阳家的小崽子，又来丢人了？“有人低声嘲笑。欧阳烈充耳不闻，掌心按在青铜剑台上，霜气骤然凝聚成冰龙虚影，十二柄玄兵同时发出清鸣。李傲天注意到他袖口内侧的幽冥纹——与公孙天昊如出一辙，只是多了道剑疤，显然是上次在东方族祠突围时被焚阳剑所伤。

“青霜剑，四品玄兵，器魂冰蚕。“执事长老颔首，“共鸣度...七成二，不错。“

欧阳烈傲然转身，目光扫过人群，最终落在李傲天身上。他勾起嘴角，指尖轻弹，青霜剑突然发出尖啸，冰龙虚影脱离剑台，朝着李傲天的面门扑来：“听说你连凡兵都契约不了？不如让本少爷的冰蚕教教你，什么是真正的器脉共鸣。“

广场上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。李傲天站在原地不动，直到冰龙的利齿即将触碰到眉心，才突然侧身——冰龙擦着他的耳际掠过，在青石板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划痕，寒意顺着脖颈爬遍全身，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管里游走。

“装什么高深？“欧阳烈的笑声里带着轻蔑，“没娘的野种，果然连剑都握不住。“他抬手召回青霜剑，剑刃上的冰纹却在接触到李傲天衣摆时突然扭曲，仿佛有某种灼热的力量在吞噬寒意。

李傲天的指尖按在袖中的碎玉佩上，雪松香混着冰气在鼻间萦绕。他想起苏月白的叮嘱：“在凌仙谷，除非必要，绝不能暴露焚阳剑的器魂。“于是垂下眼睑，故意露出指尖的颤抖，任由欧阳烈的冰龙虚影在他胸前留下三道血痕。

“够了！“执事长老皱眉，“试兵大会禁止私斗。欧阳烈，你若再闹事，就取消你的剑冢资格。“

“长老误会了，“欧阳烈抱拳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，“我只是想帮这位...东方族的朋友，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资格留在凌仙谷。“他转向李傲天，声音突然拔高，“听说你娘是暗黑族的奸细，你父亲是东方族的叛徒，你身上流的，根本就是暗黑族的污血吧？“

广场上的议论声顿时变大。李傲天抬头，看见远处观礼台上，凌仙谷圣女南宫清雪的身影正被一群长老簇拥着走来。她身着月白圣女袍，袖摆绣着的圣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，腰间的琉璃盏轻轻摇曳，发出泉水叮咚般的声响。

“让我试试。“李傲天突然开口，掌心按在青铜剑台上。执事长老刚要阻拦，欧阳烈已抢先一步：“他连凡兵都契约不了，还想试剑？别玷污了凌仙谷的玄兵！“

李傲天没有理会，指尖抚过剑台上的青霜剑。冰蚕器魂的意识瞬间涌入识海，那是种冰冷刺骨的感觉，像被扔进万年冰窟，耳边回荡着无数冤魂的惨叫——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器魂，而是被端木阁的暗黑术污染过的邪魂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“李傲天在心底冷笑，表面却露出痛苦之色，“为什么...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共鸣？“他踉跄后退，撞翻身后的兵器架，数十柄凡兵同时落地，发出嘈杂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