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‘逐日步’的印记。”时枢的声音带着兴奋,“逐日人每走一步都有定数,与太阳的运行轨迹对应,一步不差。你看这‘步’字的长捺,正好指向太阳正午时的方位。”
我们沿着“步”字的指向往前走,果然避开了几处隐藏的沙坑。那些沙坑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浮沙,底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暗河,隐约能听见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。白月初往沙坑扔了块石头,石头落下许久才传来回响,暗河里的水竟泛着赤红色,像是被日火煮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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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‘沸沙泉’。”他望着暗河的方向,“地图上的水纹符号指的就是这个。日火聚在泉底,把河水烧得滚烫,蒸汽往上冒,就把表层的沙子烘成了浮壳,人踩上去就会掉下去。”
时枢的光幕突然亮起,金鳞碎片与离卦碎片产生共鸣,离火的光芒在光幕中凝成道火焰状的光绳。“用离火引日火,或许能让泉水降温。”我将光绳抛向最近的沙坑,光绳没入浮沙的瞬间,底下传来剧烈的沸腾声,赤红色的河水渐渐褪去,露出青黑色的河床,河床上散落着些白骨,骨头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——正是“逐日步”的轨迹。
“这些是……”白月初捡起块白骨,上面的纹路与崖壁上的“步”字完全吻合,“是逐日人的同伴?”
时枢的光幕投射出更清晰的影像:一群人跟着逐日人走进炙沙原,有人因跟不上步伐掉进沸沙泉,有人因贪近路偏离轨迹被沙旋吞噬,最后只剩下逐日人独自前行,他每路过一处遇难地,就用木杖在地上刻下“步”字,像是在为同伴标记回家的路。
“原来他不是一个人。”我望着白骨上的纹路,突然明白金鳞碎片为何会发烫——那不是灼痛,是带着温度的记忆,“他的执着里,还有对同伴的念想。”
继续往前走,沙地渐渐出现大片大片的灼痕。那些痕迹不是杂乱无章的,而是组成了整齐的队列,像是无数人走过的脚印叠加在一起。最显眼的是道贯穿其中的深痕,宽约三寸,与木杖的粗细完全吻合,痕边的沙粒泛着金属般的光泽,显然是被长期拖拽摩擦而成。
“是木杖的主痕。”白月初沿着深痕往前走,刀身的金光与痕边的沙粒相触,竟在地上投下道完整的“逐”字,“这道痕从沙旋一直延伸到断崖,说明逐日人曾在这里反复往返,像是在寻找什么。”
走到灼痕的尽头,我们发现了块半埋在沙里的青铜盘。铜盘直径约一尺,盘面刻着太阳运行的轨迹,边缘均匀分布着十二个小孔,每个小孔里都嵌着颗红色的晶石,晶石的光芒随太阳的移动明暗变化。“是‘日晷盘’。”时枢的光幕扫过铜盘,“能测定时辰,还能感应日光的强度。”
白月初将铜盘挖出来,盘面的轨迹与金鳞碎片上的纹路完全咬合。当金鳞碎片贴近铜盘时,十二个小孔突然喷出十二道金光,在半空组成幅完整的太阳轨迹图——图中标记着三个点,分别对应着早晨、正午、黄昏的太阳位置,每个点旁边都刻着个“铭”字。
“‘逐日之铭’的碎片,就藏在这三个点上!”我指着轨迹图,早晨的标记点恰好落在沙旋的位置,正午的标记点指向断崖,黄昏的标记点则指向更西的沙漠深处,“我们找到的金鳞碎片,应该来自早晨的标记点。”
铜盘突然发烫,盘面的轨迹开始旋转,与太阳的实时位置同步。时枢的光幕中,金鳞碎片的“逐”字已补全了四笔,旁边浮现出“午时三刻,晒经岩见第二痕”的字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