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……”她轻轻摇头,力气微弱,“你不能倒……边境不能没有你……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他低声道,“没有你,江山再大,又有何用?”
她还想开口,嘴一张,却又猛烈咳了起来。气息渐弱,手指也缓缓松开。
谢珩轻轻将她放回枕上,转身欲走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谢母挡在门口。
“再去取血。”他嗓音沙哑,“三滴不够,我要多取些,让她多撑一阵。”
“你疯了!”谢母压低声音,“你已失过一次血,此刻再割,会晕过去的!”
“那就让我晕。”他推开她,“只要她活着,我怎样都无妨。”
谢母不再阻拦。她看着他走回桌边,拾起短剑。这一回,他直接划开旧伤。鲜血滴落,一滴、两滴、三滴……落入瓷瓶,发出细微声响。
他咬牙忍痛,手稳如铁铸。可脸色渐渐发青,额上冷汗混着血水滑落。一手撑住桌面,另一手仍让血不断滴下。
“够了!”谢母夺过瓷瓶,“九滴已是极限,再多你会支撑不住!”
谢珩不理。他抓起瓷瓶,快步走到床边,将血倒入余下的药中。药液缓缓变为暗红,如同锈蚀一般。
他执勺搅动,端起药碗送到薛明蕙唇边。
药汁流入少许,她却未能咽下。谢珩一手托住她颈后,一点一点喂入。几滴药顺着她下巴滑落,滴在他仍在流血的手背上。
谢母取来布巾欲为他包扎,却被他避开。
“别管我。”他说,“先把药喂完。”
谢母只得作罢,扶起薛明蕙的头。二人合力,终将半碗药尽数灌入。她喉头微动,似吞似呛,气息依旧微弱。
谢珩放下碗,身子一晃,险些跪倒。他扶住床沿,喘息道:“再熬一次……一定能撑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