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毒药变种的破解

水车旧址比他记忆里还要破败。木架子倒了,藤蔓缠了一圈又一圈,齿轮全都锈死了,只剩下底座还埋在土里,像一具被遗忘的骨架。赵铁柱的铜像立在旁边,他是镇上唯一的工程师,也是当年水车的建造者。铜像表面裂痕密布,眼眶处渗出铜绿,像干涸的血迹。风吹过时,发出低低的嗡鸣,仿佛雕像在低语。

陈砚蹲下,手掌贴在基座上,用三根手指测温,感受里面的震动。这是爸爸教他的“地听术”,靠体温和石头共振,捕捉地脉的细微信号。一开始只有杂音,像是地下水流动的声音,夹着金属锈蚀的摩擦。他静下心,调整呼吸,让指尖温度和石面一致。渐渐地,细微的震动传了过来,断断续续,像摩斯密码。

“水……引……脉……车……为……钥。”

六个字,重复了三遍,频率越来越弱,像是信号快断了。

他正想再试一次,铜像突然一震,肩部的机械臂“咔”地裂开,一块青铜芯片弹了出来,正好落进他敞开的工具包里。包里原本只有一把短刀和几枚铜钱,此刻芯片自己滑进夹层,和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“滋”声,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。

他没动,盯着铜像。下一秒,整座雕像从脚底开始崩塌,铜屑像沙子一样簌簌滑落,最后只剩底座上一个空凹槽,形状像手掌,仿佛曾经有人在这里留下过印记。

他站起身,工具包好像重了一点。芯片带来的不是重量,是一种感觉——好像包里多了个活物,在等他唤醒。他能感觉到,这芯片和铜盘、残卷之间,有种说不清的联系,像是拼图的最后一块。

他转身往村口走,路过枯井时没停下。井口的蓝灰色丝线已经缩回地下,但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,像是湿土泡久了铁器的味道。他知道,那是“毒菌丝”的残留,是外来污染的标志。三年前,农业公司打了第一口深井,从那以后,镇上的水变浑了,田里的庄稼枯死,牲畜也莫名其妙地死去。而枯井,就是一切的源头。

他没回头,径直朝祖坟走去。

裂缝已经合上了,石碑前的地平整如初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把工具包放在碑前,取出芯片和残卷,放在一起。就在它们接触的瞬间,地下传来轻微震动,几根菌丝从土里钻出来,缠住芯片边缘,又绕上残卷一角,形成一个环。

空中浮现出字迹,由细丝拼成,像是菌丝织出来的:

“冬至夜,子时三刻,地气最弱,反噬最强。”

字一闪就暗了,菌丝迅速缩回地下,消失不见。

他站着没动。他知道,这是周映荷最后的提醒。她曾是地质研究所的专家,也是唯一相信爸爸理论的人。两年前,她在调查污染源时失踪了,只留下一段加密录音,提到“地脉反噬”和“冬至节点”。这不是求救,是确认——确认他已经走对了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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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看芯片,表面有细细的刻痕,像是编码,又像星图。他没去破解,只是把它放回工具包夹层。布料摩擦时,包里传来一次短促的震动,像回应,又像心跳。

他沿着田埂往回走,路过自家老屋,没进去。院里的槐树光秃秃的,树皮剥落处露出深褐色的木质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他站在门口,从包里掏出笔记本,翻到空白页,写下三行字:

“净化路径:龙骨水车引水。”

“数据来源:赵铁柱遗留芯片。”

“反击时间:冬至夜,子时三刻。”

笔尖划过纸面,最后一个“刻”字刚写完,纸角忽然泛起一丝青光,转瞬即逝。那光很淡,却带着温润的跳动感,像是地脉在回应他。

他知道,地脉记住了。

他合上本子,锁进铁盒,埋在槐树根旁。铁盒是爸爸留下的,内壁刻着“守脉者”三个字,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“地不言,人代之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