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至到了现下,裴琮之回府,那卧房里都是黑漆漆的,连银釭也未点上。

白露小心翼翼看他脸色,垂眉顺眼说话,“少夫人睡了一整日,现下还未醒,可要奴婢去唤少夫人起来?”

“不用。”

裴琮之挽袖往书房去,“让她睡吧,我去书房歇息。”

裴琮之宿在了书房里。

翌日沈清棠晨起,蒹葭白露进去伺候,支支吾吾跟她解释,“大人昨日归家的晚,见少夫人睡得熟,怕惊扰了少夫人,这才去书房歇着。少夫人千万不要多心。”

经历了这么多的事,两人现在真是打心眼里盼着他们好。

没想沈清棠却神情淡淡,半点不为所动,自顾自坐去镜台前拿着耳坠子往脸上比划,“这归崖院里都是他的,他爱歇哪儿歇哪儿,与我何干。”

蒹葭和白露听了,面面相觑,哪里还敢多言。

用完早膳,沈清棠闲来无事,也四处逛逛。

裴琮之不许她出府,里头也是乌泱泱的丫鬟婆子跟着,不敢懈怠。

她先去了衔雪院。

衔雪院里也还是从前的样子。

弦丝雕花架子床上悬着花卉鲛绡的帏帐,窗边桃木的多宝阁上摆放着青釉白瓷的双耳瓶,再往外,是几扇玉刻湖光山色的屏风。

是寻常闺阁姑娘的卧房。

她临走前搬去了听禅院住,很多东西都收拾起来了,合在屋子里的紫檀木箱子里。

空空荡荡的。

只榻上的被枕齐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