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才落的雪,积雪铺地,马蹄起落无声,唯有雪泥四溅,正是逃亡的好时辰。

漏夜赶路,出了林子,前面便是木桥。

底下是滚滚的江水。

这时节,江面上凝结了不少冰,翻腾的江水裹挟着冰,撞击破碎,声响浩大。

飞奔上桥,却听得喀哧几声,是木头接连断裂的声音。

这是他们逃离的必经之路,有人在这木桥上动了手脚。看着完好无损,实则踩踏的木板都锯断了。

只消人驾着马一上桥,木板齐齐断裂。

只听暗夜里“咚”得一声,溅起巨大水花,人马尽皆落了水中,跟着翻滚的江水往前涌。

藏在暗处的人即刻出来,火把齐齐燃起,借着火光照过去。

——哪有什么人。

滔滔江水里只有一匹马在起伏翻腾。

“殿下,我们中计了!”

那人立马去慕容值面前回禀,他上前,拿过士兵手里的火把往前一照。

江面浩浩荡荡,一览无余。

他气极反笑,咬牙道:“好个沈清棠!竟与孤耍这些诡计。”

沈清棠和孟绍实则还在这陈国大营里。

眼见得一批陈兵随着慕容值驾马离营,两人才牵了两匹快马,跟在后头去。

必经之路是不能行了,他们只能兵行险着,从山脚下的峡谷穿越过去。

夜里天凉,峡谷里更是风大,人骑着马也只能艰难前行。

“姑娘,可撑得住吗?”孟绍看她脸色苍白,有些担忧。

沈清棠摇摇头,“无妨,我撑得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