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行了行了!"王莽不耐烦地摆手,"王邑为主帅,你只管听令就是。退下吧。"
殿外暴雨如注。严尤站在廊下,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甲胄流进衣领。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——是陈茂,他的战袍下摆沾满泥浆,显然刚从城外大营赶回。
"将军..."陈茂欲言又止。
"说。"
"汝南刘望...又派使者来了。"
当夜,严尤的军帐中。烛火将两个身影投在帐布上,像皮影戏般摇晃。
"家母的头七..."严尤摩挲着佩剑上的缺口——这是去年平定赤眉时砍的,"坟前连纸钱都不敢烧,怕被举报'搞封建迷信'。"
陈茂默默推过一封家书。信纸上的泪痕已经晕开了墨迹:"...陈氏族学被征为'五均官署',三叔公理论几句,就被扣上'破坏新政'的帽子游街..."
帐外突然传来喧哗。二人警觉地按住剑柄,却听见王寻醉醺醺的声音:"...严尤算什么东西?等打完仗,他严家的祖坟..."
脚步声渐远。严尤的剑"铮"地出鞘三寸,烛火映得他眼中血丝狰狞:"刘望开什么条件?"
"保留私兵,世袭爵位。"陈茂压低声音,"最重要的是...不动我们两家的祖产。"
三日后,大军开拔。严尤看着王邑的镶金战车陷在泥里,三十个民夫正被鞭打着推车。有个白发老汉摔倒了,监军的王家子弟抬手就是一箭。
"将军..."亲兵欲言又止地递上密信。
严尤展开帛书,是他安插在颍川的暗探所写:"...老夫人坟茔被掘,碑石拿去修王家别院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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